方恒本打算，利用玉丹堂产出的聚灵丹，把修为尽快提升到灵印四重。
但连续三天，他拿到的丹药，却越来越少，品质也越来越差。
方恒道：“咱们玉丹堂，不止售卖‘聚灵丹’这一种丹药。”
“难道说……我抽走这部分聚灵丹，影响到了正常经营？”
柳鸿阳面露尴尬：“少爷，没有……影响并不是很大，其实……”
他欲言又止。
方恒看出柳鸿阳为难，便道：“柳管事，真相如何，你但说无妨。”
柳鸿阳轻叹一声，只好将事情原委，如实说明。
原来，玉丹堂采取的“薪酬”体系，乃“提成制”。
每卖掉一枚丹药，炼丹的丹师，就能分到利润的七成。
自从上次方恒拿走所有临时库存后，丹师发现了这一情况。
后续几天，见方恒把所有聚灵丹拿走，丹师便长了个心眼，调整了每种丹药的日常产出数量，不再大量炼制聚灵丹。
每天只炼个十几枚，来应付方恒。
“哦？有这种事？”
方恒皱眉，略加沉吟，道：“这丹师是谁？柳管事，你把这人月钱结一下，让他卷铺盖走人！”
在明知道方恒需要聚灵丹的情况下，这丹师竟敢跟方恒耍小聪明，显然没把方恒当回事。
方恒又岂会惯着他？
柳鸿阳闻言，神情越发为难：“少爷，这……只怕不妥……”
“怎么？”方恒不解。
难道他身为大老板，还决定不了一个丹师的去留？
柳鸿阳解释道：“少爷您有所不知，丹师跟伙计不一样，可不能轻易将他辞退。”
随即柳鸿阳又详细解释了其中细节，渐渐的，方恒终于明白这里面的关键。
丹师，属于一种“职业”，拥有常人无法替代的“职业技能”，数量十分稀少。
在方家玉丹堂，有且仅有一位丹师，其名为“赵墨泉”。
很明显，这是一位外姓人，他是方家花大价钱聘来的，与方家签有十年的任职契约。
若方家毁约在先，辞退此人，得赔偿不少晶币。
而且，一旦此人离开，以后玉丹堂的经营，也将陷入困境。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玉丹堂离了这个人，就得倒闭……”方恒皱眉摇头。
这显然不是一种“健康”的运营模式，玉丹堂等于被这个赵墨泉给“绑架”了。
而且。
“‘利润’七成？这也太多了！”
按照这样的分配规则，以常见的中品蕴灵丹为例。
一枚售价100晶币，基础药材成本10晶币，乱七八糟运营成本10晶币，初步利润就是80，80里的七成56，先被赵墨泉拿走，剩下的24才算真正利润。
而方恒可以得到的，则是24里面的八成，仅有可怜的19。
卖一枚中品蕴灵丹，赵墨泉一个丹师拿56，方恒这个大老板却只能拿19？
这算哪门子大老板？
“柳管事。”
方恒思考之后，觉得这件事不能不管，他站起身：“走，带我去见见这位赵墨泉丹师。”
柳鸿阳见此情况，脸色微变。
他已知晓方恒性格强硬，担心一怒之下，方恒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方恒见柳鸿阳犹豫，笑了下：“柳管事，你带路即可，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感觉到方恒心态平和，柳鸿阳心中稍安，而后便为方恒引路。
……
玉丹堂后厅，炼丹房内。
“你是猪吗？这都能出错？”
“真是愚蠢，去，把那几个丹炉清理干净！没我的命令，药材禁止乱动！”
尚未走进炼丹房，方恒就从门外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喝骂声。
接着。
丹房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名身穿玄色大氅，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哼着荤曲，现出身形。
“少爷，这位便是赵丹师。”柳鸿阳连忙介绍。
“赵丹师，这位是咱们方恒少爷，今天来找你，有话……”
“见过方恒少爷！柳管事，老夫今日约了人，炼丹任务已完成，失陪了。”
赵墨泉不等柳鸿阳说完，便打断了他。
简单抛下一句话，赵墨泉扬着脑袋，踢踏着步子，大摇大摆离开。
临近出门，他见柜台上摆着一盒正准备制作“枸杞粉”的原料，伸出鸡爪般的手，顺手抓了一把，塞进口里大嚼，之后才心满意足走出了玉丹堂。
“少爷，这……”
柳鸿阳一脸尴尬。
他知道赵墨泉仗着丹师身份，不把玉丹堂任何人看在眼里。
却没想到，赵墨泉竟连方恒这位大老板的面子都不给。
赵墨泉一言一行，都像故意为之，压根没把方恒放在眼里！
“嗯……这位赵丹师，本事大脾气大，嚣张得很呐。”方恒冷笑。
而后，走入炼丹房内。
赵墨泉说不得罚不得，对于这种情况，柳鸿阳身为总务管事，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
叹了口气，柳鸿阳跟在方恒身后，也进入炼丹房。
炼丹房中。
几十平的房间，整齐摆放着八个齐人高的古铜制丹炉。
角落的材料存放处，则分门别类，堆着许多药材和瓶瓶罐罐的液体。
由于八个丹炉里，只有一个在烧制丹药，且处于文火慢炼的状态，因此房间内温度并不高，没有燥热难当之感。
方恒扫了眼整个炼丹房，很快，目光落向房间尽头的一个炼丹炉。
此炼丹炉的炉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青衣的学徒，把脑袋和半截身子都伸进丹炉，正在努力清理里面的污渍。
方恒带着柳鸿阳，走到这人面前。
“兴少爷，你先停一停，恒少爷来找你了。”柳鸿阳拍了拍这人后背，开口提醒。
这人闻言，连忙把脑袋从炉子里收回，由于清理的过于仔细，他脸上不小心沾了许多黑灰，模样颇为狼狈。
“阿恒？真的是你。我听他们说，你成了咱们玉丹堂的大老板，原来这都是真的！”
方兴望向方恒，咧嘴而笑，满脸喜色。
方兴乃方家二长老“方长林”之子，二十多岁，天赋一般。
早年他也曾考入天河武院丙班，被家族分配了产业，有过一段高光时刻。
只可惜，他最终升学失败，未能升入任何高级武院。
产业被收回，他也只能选择在家族内做事。
因为方兴觉醒了肝属的“蛇胆草”灵印，在分辨药草方面有独特优势。
于是，家族把他安排在玉丹堂，跟在丹师赵墨泉身边，担当学徒。
二长老方长林，对这安排没什么异议。
在其看来，这可是个好差事，如果方兴能跟赵墨泉，学成炼丹的本事，那以后在家族里的地位，必定大幅提升。
“兴哥，确实，咱俩好久不见了……”
方恒结合脑海中记忆，回想起年少时与方兴之间有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