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了她十年？”傅历鱼看着南曲烟问道。
南曲烟揣摩着她的表情，不太在意的说：“没有，我交给别人家养了。”
傅历鱼明了地点点头，她背过身，继续往前走，语气幽森：“看来师尊很在意她呢。”
此话一出，南曲烟心里霎时咯噔了一下。
她快步跟上去，质问道：“怎么，你想对她下手？”
傅历鱼无奈地耸了耸肩：“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再说了，你觉得师尊会给我这个机会？”
“谁知道，十年前你不就成功了吗？”南曲烟心里还是不放心，要是淮心被傅历鱼盯上，那她必定要带人离开的。
两人正处于下坡，傅历鱼却霎时停下了脚步。
南曲烟左腿是跛的，缺点平衡性，一不小心撞到在了她的后背上。
傅历鱼站得安安稳稳，她却控制不住，一屁墩坐到了地面。
“哎——”
南曲烟一阵尴尬，急忙想站起来，傅历鱼忽然转过身，两手按住了她的膝盖。
“其实我也很后悔，师姐。”她冲着南曲烟俯下身，轻轻开口：“如果把你留在宗内，那我这十年也不会那么无聊了，不过……”
“不过什么？”南曲烟把头往后缩，远离她那双逼近的锐利金色瞳仁。
“你觉得师尊很在意你吗？今天他离你那么近，他有认出你吗？”傅历鱼加大了力道，把她膝盖攥得紧紧的。
南曲烟愣了愣，然后才说：“那很好，我还不想他认出来呢。”
“而且，你能先放开我吗？”南曲烟试着把腿抽回来。
傅历鱼松了手，却是忽然在她膝盖下方轻点两下，南曲烟下肢瞬间失去了知觉和力量。
“你想干什么？！”南曲烟瞪大了眼，生气怒骂道。
“别急，带你去个地方。”傅历鱼打了个悠长的唿哨，没一会儿，林间一只蓝颈白羽的巨大玄鸟振翅而出，相当霸气地停落在二人身边。
傅历鱼拎起南曲烟的后衣领，把她扔到鸟背上，自己也跳了上来。
“掌门可是要你把我带去不治峰。”南曲手掌撑在柔弱却又坚韧的鸟背上，挣扎着要站起来。
傅历鱼修为高她太多了，能轻而易举封了她的下肢经脉。
“急什么，他可无暇过问你。”傅历鱼一起坐了下来，坐在她身旁，随意地支着腿：“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吗？”
南曲烟一下顿住了，她很想知道，也一直对此感到疑惑。
“你知道？”南曲烟说话轻轻的，仿佛准备打开一个尘封多年的宝盒。
傅历鱼把脸凑了过来，南曲烟努力迎上她的眼睛，心里忐忑，又有些想知道真相的期待。
她的这双眼睛就算没有情绪时也具有一种野性的冷感，像毒蛇锁住猎物的眼神。
“我有一个猜测。”傅历鱼的话缓缓从唇缝间漏出，气息喷在南曲烟脸上，她觉得傅历鱼似乎有些生气。
“可能我们都被月熙利用了，包括你的那个——”傅历鱼一时忘了名字，“包括那个小女孩。”
南曲烟没急着发问，认真听着。
“大概三年前，我在月留殿下面发现了一间密室，被相当复杂高超的空间阵法给封锁了起来。寻常人就算把月留殿底下挖空估计也找不到这间密室，但它就是存在于月留殿之下的。”
南曲烟点点头，空间阵法她知道，储物袋和储物戒之类的容器其实也是空间阵法。
想到储物戒，南曲烟把手伸进右手衣袖里，确认了那枚戒指还在。
可惜她动作太明显了，傅历鱼眼睛闪了闪，尽收眼底。
趁着南曲烟放松把手伸出来的瞬间，傅历鱼并起指头，冷不丁往前一探，快速摸出了那枚储物戒。
南曲烟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我还以为师姐藏什么好东西呢。”傅历鱼手头把玩着那枚澄金的储物戒。
南曲烟倒是很淡定，因为她知道越急，傅历鱼的恶趣味就越大。
见南曲烟没扑过来夺，傅历鱼略有失望，干脆把戒指戴在了手指上，还在她面前得意地挥了挥手掌。
南曲烟暗地里咬牙，继续之前的话题，打算傅历鱼腻了后再问她要回来：“既然那密室那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百密一疏嘛，或许是某道阵法出了差错，我在月熙房间里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入口。”
“你进去了？”南曲烟偷摸瞥了眼她手上的戒指，心痒痒的。
“没有，”傅历鱼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那密室门被阵法锁了起来，而且那门上的阵法不似修真界里的，一些基本的运转规律甚至和修真界相违悖。”
南曲烟皱起眉头，不是修真界还能是哪？中月界？
“可能只是你读书比较少，你又不是主修阵法的。”南曲烟杠她。
傅历鱼笑了笑，有一些柔情地朝她看过去，点点头：“你说的对。”
然后换了个坐姿：“那你猜猜，开门的关键是什么？”
南曲烟干脆地摇头：“不知道。”
“石头。”傅历鱼吐出两字。
“什……”
“血红色的石头。”她慢悠悠补充道。
南曲烟不由把手抬到心口位置，今天第二次想起了那幅画面——月熙割破她的手指，把血涂在一块红色的石头上，那石头便亮起一阵红光。
“你是怎么被他收为弟子的？”南曲烟忽然问道。
她只知道某天月熙忽然把傅历鱼领到她跟前，说往后这便是她的师妹。
傅历鱼鼻子里哼出一声笑：“石头，或许和你一样。”
南曲烟明白了。
她看着周围的流云，耳朵里钻进呼呼的风声，感觉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师尊，是不是一直在找什么人？”
“或许也不一定是人。”傅历鱼拨了拨额前飞扬的发丝：“如果能进到那密室里，应该就知道了，你不好奇吗，师姐？”
坐骑飞得很快，逐渐远离宗门中心，拐进一片险峰壁立的山间。
南曲烟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你是说石头能开门，如何得知？”
傅历鱼嘴角一弯，已经知道她的意思，那便好办多了。
“这也算我的猜测，多观察几眼就知道了，那石头上有承载阵法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