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
纸条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大字,字迹纤细而强劲,看着这字那达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位战功赫赫的国师大人。
“西北方向……”他小声嘀咕,反应过来后便睁大了眼睛。
那倒霉蛋被人弄到林子里去了?如今天色已晚,无人再敢进那食人穴。
他也犯不着带人去救巴塔。
只是,他刚刚将那混蛋衣服给扒了,只给他留了件里衣。
也不知这个天儿,他扛不扛得住。
他不知道的是,巴塔身上仅剩的那件里衣也让人给扒了。
那达洗漱后便躺倒在了床上,只是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若是这事儿是国师大人干的,他倒真有些佩服了,至少那个男人是可以保护好公主的。
靳言趁着天还未亮,带人去了林子。
暗卫直接用手将人劈晕,靳言和玄穆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身材简直不能跟咱们主子比啊!”说着,玄穆十分嫌弃用脚踢了踢巴塔手臂。
“敢拿主子说事,嫌俸禄多了?”靳言虽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往那处瞟。
“就是这东西打咱们公主主意?”
“这混账哪是打咱们公主主意,分明是想绝我老余家后啊!”
“是啊,咱兄弟几个就指望着公主将来能多带几个婢女来国师府呢。”
“他将公主抢了去,是要我们老大当一辈子和尚不成?”
“老大都当和尚了,咱们兄弟几个还有指望?”
几个暗卫说着便动起手来,你一脚我一拳,解气后才给巴塔松绑。
巴塔鼻青脸肿的蜷缩在地上,没有半分要醒来的意思。
“靳言大人,玄穆大人,咱们接下来是撤还是?”
靳言十分嫌弃的睨了地上的人一眼“既然他们草原没有镜子,兄弟几个不给造一个?”
靳言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几名暗卫对视一眼,玄穆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用。”
暗卫解腰带的手一愣,纷纷看向玄穆。
那这镜子还造不造了?他们兄弟几个当然想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敢打公主的主意,就已经犯了众怒了。
几名暗卫都望着玄穆,看出了几人的心思,玄穆摆了摆手“别给人整醒了。”
暗卫们一听,眼底个个亮起一道光来“大人放心。”
画面太美,玄穆也没有久留,转身便追上了靳言“你这法子是真损呐。”
“留他一命,已是主子开恩。”靳言声音散漫,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科尔沁部又如何?主子何曾放在眼里过。”
天还未亮那达就起来了,他拿着本书不停地朝林子那边张望着,久久没有看见巴塔身影。
巴彦也没功夫管自己弟弟,为博美人一笑,他这几日都往马厩里跑。为了能和璟瑶独处,他把那达的活儿也干了。
“公主,您今日要去参赛吗?”
巴彦怕给璟瑶累着,特意为她搬了一把檀木椅子来,上面还铺了一层软垫。
“皇阿玛罚我扫马厩呢,我哪里还敢跑出去瞎晃。”
巴彦本就是假意问问。
“你也是,不去缠着我皇姐整日来这马厩帮我做什么?”璟瑶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有人肯替自己干活儿总是好的。
巴彦日日来马厩替璟瑶干活,皇上又怎会不知?之所以没有阻拦,那是因为皇上想让二人培养培养感情,之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直接给二人赐婚。
璟瑶不知道科尔沁部已经向皇上求娶公主一事,更不知道皇阿玛准备将她留在这里。
“你有很多妾室吗?”璟瑶淡淡问道。
皇姐眼里容不得沙子,妾室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巴彦停下手里的活儿,认真地望着璟瑶“公主介意吗?”
“天底下哪个女人愿意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巴彦,你可别不知足!我劝你最好将房里那些小妾通通遣散了。”
要是让老佛爷知道了,怎么可能愿意让皇姐嫁给他。
“既然公主介意,那自然没有再留着她们的道理。”
巴彦口里的“公主”指的是璟瑶,并非璟瑟。
晴儿同璟瑟刚起,永琮便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沈砚礼和小燕子。
“皇姐万福!”
“和敬公主万福!”
“坐吧。”璟瑟也同晴儿坐了下来,看永琮神情便知他这是有话要说。
璟瑟让冬霁将屋内的婢女都带了出去。
“皇姐,您先尝尝这糕点。”永琮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糕点都拿了出来“这是沈小姐做的,特意让砚礼带来给您尝尝。”
“什么沈小姐?”沈砚礼嘀咕了一句,很是不满。
待回京后,他们淮南王府便会对外称告“沈长欢”只是淮南王府养女。
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拆穿这个冒牌货的,真想看看拆穿她时会是什么表情,又会如何辩驳。
“你们都不吃吗?这些糕点看起来好美味啊。”小燕子说着便拿一个吃了起来,沈长欢确实费了心思。
为了这两碟糕点,天黑未亮她就起来了。她的野心日渐膨胀,淮南王妃都看在眼里。
“公主,你不饿吗?尝尝吧。”小燕子给璟瑟递了一快如意糕,璟瑟蹙了蹙秀眉,并未伸手接过来。
小燕子又将糕点递给了晴儿“郡主,你吃一口试试嘛,真的很好吃。”
晴儿笑而不语,小燕子只好自己吃掉了“师父,你用过早膳了没有?”
“还没。”
“那就吃啊!放着这么美味的糕点不吃,怎么一个二个宁愿饿着肚子。”
沈砚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爱吃你自己吃吧,最好一个不剩别辜负了人家心意。”
“吃就吃。”说罢,小燕子一口一个,还没吃几个呢,就噎着了。
沈砚礼连忙给她倒了杯茶“让你吃你还真吃,噎死你算了。”
小燕子灌了好几口茶才咽下去,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看在沈砚礼给她倒茶的份上,小燕子也没跟他斗嘴。
“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老佛爷还没用早膳呢。”
紫薇推门而入,许是没有料到这么热闹,她懵懵的。
“还真把自己当婢女了?那些事儿自有人会做。”璟瑟说完,便让冬霁上了早膳。
小燕子看着这一桌子美食,欲哭无泪。
饭后,几人才谈起了正事。
沈砚礼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了小燕子“这个你认识吗?”
“认识!这就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玉佩,我的贴身玉佩!”
沈砚礼一听玉佩,连忙将图纸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玉佩!
是她妹妹的玉佩!
他猛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看向小燕子的眼神带着一丝震惊“你说这是你的玉佩,那么……玉佩呢?”
“大杂院的孙婆婆生病没钱看病,我便将这玉佩当了。”小燕子低垂眼眸,下一瞬间眼睛又亮了起来“这玉佩跟沈小姐的一模一样,我见她带过。”
永琮在沈家老宅生活多载,他们家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玉佩天底下只有两块,一块沈砚礼收着,另一块便在沈长欢手里。
“这张图是我让那当铺的老板画的,大概率错不了,只是老板在信中交代了,当时买走这块玉佩的是男子。”
晴儿蹙了蹙秀眉,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巧的事儿居然会发现在她们身边,她疑惑道“那为何这玉佩去了她手里?”
沈砚礼不想扯这么多,当下她只想确认小燕子身上有没有那个胎记。淮南王妃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若这次还弄错,只怕承受不住了。
璟瑟听起永琮提过胎记一事,便让紫薇带着小燕子去了里屋。
分秒如年。
沈砚礼的心底微微颤抖,下颚线条变得紧绷,仿佛在忍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紧张和压力。
片刻,小燕子和里屋走了出来。
沈砚礼不敢问小燕子答案,只呆呆地望着她。
还是晴儿站起了身来,关切地问道“有那个像燕子一样的胎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