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和乌吉穆的婚事定在了这个月中,虽只谋得了一个侧福晋之位,但皇上已经答应了,会将一位公主下嫁到科尔沁部。
璟瑶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欣荣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既然敢跟她玩心计,那她就让欣荣付出代价。她现在只盼乌吉穆肚子争点气,先一步生下长子。
“公主,我敬您一杯。”
闻声,璟瑶转眸看见对面的人朝自己举起了酒杯。
这个男人,是入不了她眼的。
但看在这两日帮她扫马厩的份上,璟瑶淡漠的将酒杯举起。
巴彦还想说两句话,只见璟瑶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完全没他说话的机会。
璟瑟和晴儿坐在老佛爷身侧,二人一晚上几乎没怎么交流,只安静地看着歌舞。
“皇阿玛,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皇上只顾着同各部首领说着话,根本没听见小燕子说话的声音。
永琪倒是听见了,他担忧地望着小燕子却再也没有脸去关心她了。
他和欣荣是假夫妻。
可那夜他确实是和乌吉穆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背叛了小燕子,他对不起她。
小燕子猫着身子跑到璟瑟跟前,轻声问道“和敬公主,我可以先回去吗?”
知道她心里不爽快,璟瑟微微颔首,冷声道“去吧。”
愉妃本就出生蒙古,如今得了一个蒙古儿媳,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整晚都高兴得合不拢嘴,耳畔都是祝贺的声音。
哪里还顾及得到欣荣的感受。
“兄长,阿布会为你求娶的是哪位公主啊?”说话的正是巴彦的弟弟,巴塔。
“怎么,你哥哥我还没娶呢,你小子就着急了?再等等吧,瞧你猴急那样!”巴彦似有些不耐烦,察觉到巴塔目光后,他继而说道“你房里姬妾成群,若是还嫌不够我房里那几个你随意挑!”
“多谢哥哥,弟弟在这儿就敬哥哥一杯,愿哥哥能早日娶得良人归!”
巴彦十分痛快地将碗里的酒干了。
余光,他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看向了对面的人儿,唇角一挑,显出了标志性的戏谑、挑逗和恶意的弧度。
璟瑶趴在桌子上,酒醉的嫣红浮上了脸颊,多了几分媚色,饱满的嘴唇沾上酒后更加诱人。
巴塔顺着哥哥的目光看了过去,扬了扬唇“不愧是哥哥看上的女人,真勾人~”
巴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神起了寒意“有些人的主意不要打。”
“弟弟自然明白!希望能早日喝上哥哥嫂嫂的喜酒。”
兄弟二人又干了一碗,巴塔目射寒光,阴沉一笑,直勾勾地盯着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璟瑟抬眸看来。巴塔早已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和巴彦聊着“哥哥能娶到大清公主,真是为咱们科尔沁部争光了。”
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和固伦和敬公主彻底无缘了。
巴彦揽过巴塔的肩,兴奋道“不久的将来我就是大清国正儿八经的额附了,你看上了哪家女子尽管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做主!”
“我既插手了妹妹的婚事,自然也不会落下你的,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得一碗水端平不是。”
巴彦越说越得意,巴塔却懵了。
他只听说阿布像皇上求娶公主一事,还真不知妹妹这婚事竟也是哥哥的手笔。
巴彦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巴塔,末了,他还添了一句“一个女人将贞洁都给你了,你若是还想赖账那还真不是个东西。”
巴彦环视周围一圈,见没人注意他们兄弟俩,他低声道“皇家最注重的就是颜面。”
“弟弟佩服。”巴塔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又给巴彦满上“哥哥,你房里那个叫阿音的女人……”
巴塔话还没有说完,巴彦大手一挥就同意了“我待会儿就让她去你房里伺候,咱们兄弟二人无需客气。”
歌舞无趣,璟瑟觉得无聊极了。
她拍了拍晴儿的手,低声道“我让人给老佛爷炖了火腿鲜笋汤,这会儿应该也好了,我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吧。”说着晴儿放下了筷子,准备起身。
“你就待在这儿吧,省得老佛爷待会儿又派人来找咱们。”
“好,那你小心些。”
璟瑟点了点头,起身时她稍抬眼睑,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
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这两日她都没有和国师打交道,好像二人又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那般。
生疏。
她的离席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巴塔嘴角勾起,那一笑极为阴深,让人不寒而栗。下一秒又完全收敛,仿佛幻觉。
“哥哥,我先去了。”说罢,巴塔放下手里的碗快速朝着璟瑟那个方向追去。
巴彦只以为自己弟弟惦记着他房里的女人,摆了摆手完全没注意弟弟离开的方向。
“哥哥,快……巴塔那疯子朝着璟瑟那方向去了。”湄若急得回头,旁边早已没有自家哥哥的身影了。
傅祈年欲起身,一旁的皇帝偏在这个时候转头同他说些有的没的。
他侧了侧身子,靳言立刻会意。
巴塔觉得哥哥那法子确实不错,女子失了贞洁唯有两条路可走。
一为保住名声而自尽。
以皇上和老佛爷对和敬公主的疼爱,是断断舍不得让她自尽的。
二便是嫁给毁他清白的人。
他心里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步,笑得愈发阴冷瘆人。
下一瞬,他整个人被扯进了一个大帐。
看清楚人后,巴塔也不恼,轻笑道“哟,这不是那达兄弟吗?你躲这儿干嘛呢。”
那达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冷不防地掐住巴塔的脖子,将他抵在桌案前“躲?你大爷我就搁这儿等着你呢!”
巴塔唇角一勾,也不再跟那达兜圈子了,直接将话挑明“和敬公主如今并无婚约在身,我有点想法也不过分吧?”
“知道那达兄弟喜欢她,可我又何尝不爱慕公主呢?那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得到吧。”
“咱两兄弟从小就不对付,没想到选女人的眼光倒一样,真是难得,难得啊!”
那达双目已经充血变得异常狠戾吓人,掐着巴塔脖子的手也越发用力,他一字一句道“再说一遍。”
巴塔有些呼吸不上来,直流冷汗“你我兄弟又不是外人,将来不论花落谁手,都没有吃独食儿的道理。”
靳言脸色骤变,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他没有久留转身暗暗地护送璟瑟去了膳房。
巴塔觉得那达真的疯了,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起了杀心。
听说昨儿还拿把刀追得他妹妹四处跑。
从前这小子拿本圣贤书无论他怎么嘲讽,那达都置之不理。
看来,他这是触碰了他的逆鳞了?
那达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巴塔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胸腔像被棉絮紧紧堵住,呼吸失去了所有节拍。
那达掀起眼皮,嘴角一抹讥讽的笑“以为可以跟我争?还不配。”
论身份,论骑射,论功夫,他样样比不过。
那达松了手,趁着巴塔大口喘气的功夫他直接拿出自己的鞭子将人捆了。
嫌他太吵,那达从大帐里找了一块擦桌子的抹布将他嘴堵上。
“让你平日里多学点功夫防身,你偏沉迷于美色,得嘞,受着吧。”
那达拍了拍手,吹灭了灯。
“唔唔唔……”巴塔在地上动弹不得,那达又退了回来。
他眸中极亮,嘴角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忘了,你好像怕黑?”
巴塔点头如捣蒜,可惜那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去寻了一条黑布,又找了两根绳子。
借着外面的光,巴塔瞧见他又回来后一个劲的在地上板动。那达置之不理,用黑布将他眼睛蒙住,又将自己的鞭子取了回来用绳子把他手脚困住,做完事儿后那达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靳言又带着两名暗卫走了进来。三人将巴塔带进了林子,把他绑在树上。
那达刚刚就已经脱掉了巴塔袍子,靳言一个手势,两名暗卫立即上前将巴塔的里衣也扒干净了。
树影摇曳,带着寒冷的气息,冻得巴塔直哆嗦,牙齿也打起了驾来。
他想大声咒骂,却被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待那达吃饱喝足准备来放人时,大帐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巴塔的身影。
找了一圈,晚宴都散了他也没能找着人。
这都是巴塔咎由自取的,肯定是老天看不过所以派人收了那厮。
那达虽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怎么说巴塔也是科尔沁部首领的儿子,明儿天一亮肯定会有人发现他消失不见了。
那达虽然心虚,但也没再继续找下去。
他回了自己的大帐,只见杯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