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宁王忽然从榻上坐起,惊呼出声。
烛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让他们暴露在皇帝面前,这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弄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遂宁,过来拜见父皇!”琨王随即说道,却没有提竹四。
宁王缓了缓神,看向自己的手腕,割伤处已被竹四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起身,按了按竹四的肩膀,示意他留在里屋,自己则走到武帝面前,跪倒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烛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小宁王倒是心善,知道她此时不宜露面。
武帝不悦,看向宁王,“你母妃重病在床,你不在此伺候,去里屋做甚?!”
宁王跪在地上撇了撇嘴,他身为母妃的夫君,现在才来,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自己?!
“启禀父皇,遂宁悲伤过度,刚才晕倒了。”琨王说道。
“晕倒?!”武帝咬了咬牙,“你怎会是朕的儿子?竟如此无用!他日定要送你去战场上历练历练,让你知道何为生死!”
宁王依旧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他心里清楚的很,父皇动怒的时候,自己保命最好的方式就是默不作声。多说便是多错。
“启禀陛下,太医院掌事刘耀前来觐见。”皇帝的贴身太监王淼,轻声来报。
“宣!”
一位头发和胡须均已花白的老御医走进寝殿,下跪施礼道:“臣刘耀参见陛下,见过两位王爷。”
“刘爱卿莫要多礼,快过来看看荣妃的病症!”
刘耀起身走到床榻边,仔细端详荣妃的面容,又拨开眼睑看了看她的瞳仁。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伸手搭上荣妃的手腕,闭目良久。
“如何?”武帝问道。
刘耀立即收回手,“启禀陛下,娘娘的脉象甚为奇特。时而轻弱时而强劲,似有两股力量在娘娘体内博弈。”
“怎会如此?又是哪里来的两股力量?”武帝问道。
刘耀忙低头叩首,“恕老臣无能,一时无法参透。”
“荣妃可有中毒之兆?”武帝继续问道。
刘耀摇了摇头,“从面相和瞳孔来看,无中毒征兆。”
“可有性命之忧?”
“依臣看,娘娘...确有性命之忧,且看这两股力量,谁胜谁负。”
武帝长叹一口气,“刘爱卿,不论你用何种方法,定要将荣妃的命保住!至于那两股力量,自不是凭空而来,就由你彻查此事。朕定要给荣妃一个交代!”
“老臣领命。”
武帝站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伺候吧,但不可耽误了国事。”
琨王和宁王立刻叩首道:“儿臣谨遵圣命。”
武帝走出荣妃寝殿,带着一众随从走出了永和宫。从进院门到离开,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琨王和宁王起身,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父皇,他们早就见怪不怪。嘴上说着最柔软的话,身体却做着最冷漠的事。
琨王看向刘耀,“依你之见,我母妃转危为安的机会有几成?”
刘耀沉默良久,“殿下,恕老臣直言,娘娘本是将死之相,却不知何故,有了些许转机,如今就看这转机能为娘娘带来几分生机。”
琨王沉默不语,看来他和遂宁的血的确起了作用。
竹四果然非同一般。
遂宁看了眼琨王的手腕,之前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血已经沾染到衣袖上。“三哥,这里我守着,你去里屋休息会吧。”
琨王微微点头,随即走进里屋。
他径直走到竹四身边,将手腕递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烛念看了看琨王手腕处的伤口,拿起桌上的帕子折了折,帮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若不是她身上的那些药都被那个立春搜了去,此时倒可以派上用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琨王,心里道了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