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装睡到什么时候?”那人一边说一边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架在烛念的脖子上。
烛念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他的脸上蒙了黑巾,只能看到一双冷漠又摄人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知兄台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银钱,我已所剩不多,只能分你......五百文,不能再多了。”烛念说得一脸真诚。
那人嗤笑一声,“五百文?你倒是大方得很。”
烛念伸手推了推架在脖子上的剑,“要不你先把这东西拿开?我下床拿给你。”
那人非但没把剑拿走,反而又向她的脖颈近了几分,力道也重了几分。
“废话少说,密信到底在何处?!”那人说话的声音也比之前冷硬了许多。
烛念皱了皱眉,一边躲着剑锋一边说道:“什么密信?”
“别跟我装模作样!你不说,我就杀了你,大不了在你的尸体上翻找翻找。”
烛念假装打了个哆嗦,声音有些颤抖:“兄台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初到继琨城不足十二个时辰,除了吃了顿茶点和赁下这间屋子,什么都没干。”
那人有些迟疑,初到继琨城?不是说送秘信之人已经隐匿在这里好几天了吗?
“你如何证明?”男子问道。
烛念一听,有了转机,立刻回道:“出院门左转,百步以外有一个茶水铺,我还欠掌柜五十文茶钱,就是他引荐了宁王府的管事,我才赁了这间屋子,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还有…宁王府的于管事也可以证明,我白日里刚交了六两银子作为三个月的租金。”
烛念一脸坦荡地看着他,仿佛自己说的话天地可鉴。
男人将信将疑,手上的剑倒是减了几分力道,“若是被我查出来你在骗我,定会让你身首异处。”
烛念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一向胆小怕事,手无缚鸡之力,这回离家出走,来到这继琨城,更是穷困潦倒。不说别的,我若是现在逃离这间屋子,就只能流落街头,所以我哪儿都不会去,如若兄台发现我骗了你,随时来找我算账。”
那人迟疑片刻,将剑收回剑鞘。想起自己曾经的落魄,便有了些许仁慈,暂且留他一命也无妨。
“记住你说过的话!”他说完便又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烛念坐起身向窗外望了望,那人的确身手敏捷,她什么也没看见。
烛念长出一口气,躺倒在床上。这凡间还真是有意思,形形色色的人,熙熙攘攘的事儿。
第二日清早,烛念起床洗了把脸,本想去街上转转,顺路吃个早饭。再仔细盘算盘算赚银子的事。
一推门就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从北面的屋子里走出来。
两人好巧不巧,目光对了个正着。烛念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身便往院外走,不想那人却笑着向她走来。
“小兄弟,你是新搬来的?”他问道。
烛念停住脚步,“昨天刚搬进来。”
“没想到这房子租的这样快。前面的人早上刚搬走,你晚上就住进来了。”
烛念一怔,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黑衣人,想必他要找的正是昨日搬走的那个租客。
她抬头看向大胡子,“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兄台可认得?”
大胡子摇了摇头,“不认得,不过那人有些奇怪,要么早出晚归,要么闭门不出,住了没几天就离开了,想必三个月的租金全都赔给了于管事。”
烛念微微点头,突然问道,“不知兄台是何时住进来的?”
那人一怔,显然没想到烛念会突然会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大胡子笑笑,“我也刚搬进来没几天。”他说完便往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