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没多要价钱,您瞧瞧这货的成色,这大小……”
宋九思付了账,还是心疼得不行。
可想到光明和尚给的铁金木还换来了徐见山的一条命,顿时觉得这一百零八两花得也值得了。
回了茶坊,先将这些珍稀的干货泡发,茯苓和长卿在一边认真地看,宋九思也顺便教他们。
“这是干鲍鱼,食用之前需要用干净的水泡发两日。”
“每隔两个时辰,需要换一次水,盛着鲍鱼的容器也得是干净的才是,别沾不干净的生水,也别沾油。”
宋九思一边讲着,一边将鲍鱼冲洗干净泡发起来。
长卿倒还好,他以前在酒楼里头做过,虽没碰过这样顶级的食材,倒也听说过。
倒是茯苓很是好奇,边境苦寒,她以前在军营里头,从未见过这样好的东西。
海参和鲍鱼一样,也是需要提前泡发的,不过时间比较短,只需要泡发一日就好。
宋九思用纱布将鲍鱼连着容器盖起来,上头又压了个竹筲箕。
然后去查验她吊的高汤,炖煮了一会还没出色,叫小云隔一会儿看看火就行。
终于忙活完了,杨百川进来了,他面带喜意,从袖子中掏出了过户的文书和房契,递给宋九思看。
宋九思看了上头明晃晃的官府大印,笑得牙不见眼。
又是茶坊又是酒楼,自己如今也是个小富婆啦。
杨百川嗤笑她,“一个酒楼而已,瞧你这出息”,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九思不管他,拎着那张薄薄的房契看了又看,放在脸上,舒服地往躺椅上一靠。
一阵脚步声轻轻地落下,一双黑底云纹厚靴子停在了宋九思身边。
醇厚好听的男子声音响起来,“九思,恭喜你买下酒楼。”
宋九思将房契从脸上拿下来,就看见徐见山站在杨百川旁边,身边的吉祥万福扛着个木箱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九思问了后又暗道自己傻,要去官府办文书,县衙里头的事情,还有徐见山不知道的吗?
杨百川往日里对他可是没好脸色的,今日却罕见地道了句,“今天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是帮九思。”
原来今日到衙门里头过户,时辰太晚了,官差不肯办,还是路过的徐见山给帮了忙。
徐见山又让吉祥把扛过来的箱子打开,红樟木箱子放在地上嘭地一声,这里头究竟装了多重的东西啊!
吉祥笑嘻嘻地,“宋小娘子,恭喜你买下新酒楼。”
一旁的万福揭开木箱盖子,两株流光溢彩的完整红色珊瑚树慢慢现出来。
众人吸气的吸气,瞪眼的瞪眼。
连见惯了好东西的杨百川也面露惊艳之色,转而又若有所思地盯着徐见山。
宋九思一直喜欢珊瑚,以前私房菜馆门口也摆了两株,还是自己花大价钱托人空运回来的,和这两株一样好看。
但自己买和旁人送不是一回事儿,无缘无故收这么大的礼物,她内心不安。
宋九思合上木箱,婉拒道,“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了,还是带回去吧。”
徐见山笑了笑,“南洋来的小玩意,胜在精致好意,不算贵重。”
“无功不受禄,大人还是收回去吧。”
“你我之间,送什么也不为过。”
什么你我之间?宋九思脸庞唰地一下泛上红晕。
茯苓看看自家小娘子,又看看徐大人,转头对上了半夏的视线,二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我的意思是,救命之恩,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徐见山眼神坚持,一旁的吉祥插话道,“娘子您就收下吧。”
万福也开口,“是呀,今日大娘子原本拖了三车东西来呢,被主子给拦下了。”
宋九思目瞪口呆,若是这珊瑚不收,无邪怕是要把徐府的珍宝都拖过来供她挑选。
她不是个扭捏的人,一万两都收了,这贺礼干脆也就收下了。
下回给徐府的节礼送些贵重的就是了,反正现在自己也是个小富婆了。
她交代徐见山,“下次再不许送这样贵重的东西了。”
徐见山从善如流,“好。”
几人正说着话,影三走到徐见山身边,附耳跟他说了几句话,徐见山面色一变,向宋九思告辞。
宋九思还来不及问,几人就急匆匆出去了。
买下了酒楼,下一步就是装修,原本的酒楼装潢就很不错,古色古香,又敞亮又大方。
只需要再添加一些火锅店需要的设施,比如说小料台,设一些门口等待的座位。
后厨更是要大改,原本的酒楼是以大师傅做的炒菜为主的,灶口很多。
可火锅店不需要如此多的灶台,反而需要更多配菜的地方。
宋九思将想到的一一跟杨百川商量,在商业计划书的装修一栏上勾勾画画。
这一讨论就到了夜深,茶坊关门后,宋九思和着几人慢慢回家。
她照常到秦娘子房里说说话,正房里头只点了一盏油灯,宋九思一进门就觉得光线太暗。
秦娘子还对着这豆大的光缝衣裳。
“娘,你若是做针线,就多点两盏灯,别怕费灯油。”
秦娘子抬头,见宋九思回来了,温柔一笑道,“回来啦,放心,娘能看清。”
宋九思叹了口气,叫半夏去点蜡烛,再添了两盏灯,屋子里才亮起来。
秦娘子连忙去吹灭,“别点灯了,娘不做了,明日白日里再抽时间做。”
宋九思很是无奈,叮嘱她道,“别省这点子油钱,把眼睛熬坏了,岂不是要花更多买药钱,您说是不是?”
秦娘子看着孝顺的女儿,心头热热的,“娘知道了。”
宋九思这才往塌上一倒,今日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
秦娘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摸着宋九思的脑袋,欲言又止。
宋九思虽然眯着眼,却还是能看清自家娘亲的表情,“娘,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秦娘子叹了口气,“也不是别的,就是你勇叔,前两日下雨,去山上砍柴滑下来了。”
宋九思翻身起来,“人没事吧?”
“人倒是还好,但他腿断了。送到医馆,郎中说至少要躺着歇息三个月,单药费就要五两银子。”
“后续还得休养,补身子,这样样都是花费。”
“你三桂婶子家你也知道,虽之前比咱家富裕些,但也是刚刚够温饱,哪有银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