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川扑哧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
“哥哥故意逗你,跟你开个玩笑。实话与你说吧,如玉妹子已有两月身孕了。
只不过这阵子过于疲劳心焦,动了胎气。不必多虑,稍后我与她他开两副汤药,熬了服下,即可无碍。”
沈麒麟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用罢饭食,沈麒麟带着颜如玉跟随谢三、云霓去王家认亲。庞籍则跟着洛怀川几人来到那所宅院。
当他看到那条绛红色的巨蟒时,不由吓得连连倒退,连忙以手掩面道:
“这世间还有此等恶物,吃了无数人,还不速速将它杖毙,留着做甚?”
“大人,此乃人为之祸,与蟒何干?我意还是将其放归森林。华山希夷谷希夷洞乃老祖坐化之处,正缺一位神物守护。”
“洛掌柜的,你这见识也是没谁了。一条吞人的巨蟒竟被你称作神物?若将其放归森林,还不又成了华山之患?”
洛怀川摇摇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条蟒颇通人性,亦能听懂人言,不信,我试与您看。”
庞籍闻言,连连摆手,犹自不敢走近一步。一旁的邵雍见状,近前一步道:
“大人,怀川所言非虚。我曾亲眼所见他与这条巨蟒对话,它还晓得点头应答呢。”
庞籍闻言,这才半信半疑的将手从眼前拿开,对着洛怀川言道:
“若此蟒果有灵性,我便同意将其放归山林,否则必要将它碎尸万段。”
”好,大人,你且来看。”
但见洛怀川来到铁笼之前,轻摇手中的龙鳞宝扇。
烈焰蟒已经数日未尽食了,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见之前拿扇子的那人又来了,便顺着粗大的树干爬了下来。
来到洛怀川面前,盘起身子,大脑袋在地上点了三点,像是在打招呼。
洛怀川言道:
“我有意将你放归华山希夷谷,去那里陪伴陈抟老祖,但决不允许你再次伤人,不知你可愿意?”
那巨蟒闻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中顿时溢出一串泪水,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似乎在与他诉说心中无尽的委屈。
所有人皆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庞籍更是瞪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睛道:
“看来这蟒应该是有人喂养大的,不像是野性十足的那种。”
“是的,大人。当我第一次见到这条巨蟒时,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张无梦师兄正在希夷洞祭拜老祖,我将巨蟒托付于他照看,想来断无有失。”
“张无梦?你说的可是被真宗皇帝三次宣召进宫,为其讲解《归元篇》的那位鸿蒙子道长么?怨不得官家呼你为小师父,原来竟是陈抟老祖之高足。
我对道长仰慕已久,正可借此一见。只不过,这条巨蟒体型如此硕大,要如何才能将其带到谷中去呢?”
“大人无需多虑,只用青布缝一个长长的带子,让其钻入其中,再用高跛子的小驴车载着即可。”
一旁的魏胜不待洛怀川吩咐,朗声言道:
“不劳请二位大人及掌柜的费心,这点小事交与小的即可。”
庞籍微微颔首,以示赞许,又下密道看了看秦三泰那些造假的药材,对着司马光及儿子庞元鲁道:
“此番华山之行,你二人便不要去了。速速对照名册,将这些黑心药铺掌柜的缉拿归案,尽快销毁这些假药材。需知人命大如天,容不得片刻耽搁。”
司马光连连点头应偌。随后,庞籍又到了那所城隍庙,看到地下那一排排木质的房屋,不由感慨万千:
“若非亲眼所见,竟不知世间还有此等恶劣之事?看来,这里的民生需要教化呀。君实,你不是最喜教书育人么?不如便将这座城隍庙改做学堂吧。”
“哎呀,如此多谢叔父大人了,小侄正为无有适合的馆舍发愁呢。”
司马光喜不自禁地言道。
“嗯,还有后面那所宅院,想必出了这样的事情,梅娘一家断不敢再居住于此了。
我看不如便由官府出资买下,作为本州的慈善之所。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穷途末路之人。不知你以为如何?”
司马光再次连连点头称是。
邵雍见二人再无话讲,遂近前一步道:
“大人,在下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庞籍看着眼前这位眉目清秀的年轻后生,微微笑道:
“官家曾屡番在朝臣面前夸奖过你,言说你思虑忠纯,襟怀磊落。有何话,尽管直言便是。”
“多谢大人赞誉,在下以为,理应对民间借贷业来一次彻底梳理。将那些从事借贷者登记造册,并出台一些具体的借贷细则,并由官府从旁监督。
这样既能保证乡民们急有所求,又能保证被借贷者的利益不受损失。不过,官府怕会为此多承担一些责任了。”
庞籍闻言,顿觉眼前一亮,连连赞道:
“嗯,此不失为一条好的建议,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借贷者的利益,又能约束被借贷者不敢越雷池一步。”
言罢,问问司马光道:
“君实贤侄,你看华州府衙之内,何人能担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