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亨闻言,终于现出一丝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
“如此可造之材,不当华州知州真是可惜了。如今,你我二人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本大人发达了,必会全力提携与你。好了,抓紧办案,本大人也忙去了。”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光望着他的背影,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许久,方抬手吩咐差役道:
“速将秦三泰提至后堂,本大人要连夜审问。”
差役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功夫不大,将秦三泰带至了后堂。
霍光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只留秦三泰一人。秦三泰甚以为异,试探着问道:
“莫非大人有意放在下一马?”
“算你精明,本大人也不与你兜圈子。你既然能巧妙逃离开封府追捕,又敢杀人越货,盗取灵芝,想必有胆有识。
现如今林大人有意放你一马,但本大人冥思苦想也不知如何才能救你脱身。”
秦三泰闻言,背剪双手仰望着天花板,沉吟半晌,方才走到霍光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耳语了一阵。
但见霍光不住的点头道:
“好,一切便依你之言。明日本官便公开审理此案,届时就看你的了。”
秦三泰嘴角上扬,露出了颇为自负的一笑,转身又跟着差役回到了监牢。
且说司马光这边,五公子沈麒麟与孙艾琢换上粗布衣裳,寻着记忆,走遍了华山附近所有村落。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找到了当年那位救他的牛倌家。
不料,待孙艾琢上前敲门时,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屋空。待向附近的乡邻一探,方才知晓,原来,牛倌早在几年前已跌落山崖身亡了。
他的娘子秦明月随后也拖着有孕的身子不知所踪。牛倌爹娘一时承受不了打击,先后离开了人世。
孙艾琢闻言,登时万念俱灰,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客栈。
高跛子这边则拿着沈麒麟绘制的画像四处打探秦明月的踪迹,结果整整两日,竟一无所获。
这可愁坏了司马光,与邵雍、洛怀川研究之后,决定只好从秦三泰的娘子梅娘处寻找突破口了。
熟料待他从客栈走出时,却发现黑丫正对着一张画像发呆。司马光走近一看,画上之人正是秦明月。遂诧异地问道:
“姑娘可是认识画中之人?”
黑丫被他冷不丁一问,不由吓得浑身直哆嗦。将秦明月的画像扔到地上,面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这一举动令洛怀川疑惑不已,弯腰捡起画像,望着她道:
“姑娘莫怕,你要是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谁知黑丫除了瞪着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们,恁是死也不开口。司马光无奈,只好摆摆手,不想刚一出门,却见海生急匆匆跑了过来。正与他撞个满怀。
未及司马光指责,海生气喘吁吁道:
“大人不好了,司理参军霍大人今日要公开审理秦三泰一案。
我总觉得这里面定有猫腻,便急急赶来通告与您。而且还听闻林大人不日即将调往京城赴任了。
司马光闻言大骇,顿觉情况有变,遂急冲冲坐上沈麒麟的马车,载着邵雍、洛怀川直奔州衙而去。
待几人赶到州衙大堂,发现司理参军霍光端坐在大堂正中,旁边还坐着知州林景亨。
林景亨骤然见司马光三人来到大堂之上,微笑着言道:
“通判大人来得正好,霍大人今日正要公开审理秦三泰、崔兴一案。此案关系重大,本大人坚持要求前来听审。正巧你回来了,不妨坐下一起掌掌舵。”
司马光环视一周,发现录事参军周大人、司法参军姜大人俱皆在场。顿时不明白这林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迟疑着坐到林景亨身旁。
但见霍光一拍惊堂木道:“带人犯秦三泰、崔兴到堂。”
功夫不大,差役押着二人来到了大堂之上。
“秦三泰,速将你如何杀人越货,盗取灵芝一事,交代个清楚明白。”
秦山泰闻言,迷茫的眼神望向霍光,疑惑地问道:
“大人何出此言?在下作为远志堂药铺掌事的,历来奉公守法,如何会做出大人口中的杀人越货一事?”
“休要信口雌黄,本大人这里有你亲口说与邵雍及洛怀川的证言。
证言中,你亲口承认你乃东京贩卖死马肉案之主犯。且杀了厚朴药铺两位伙计,盗取了两株珍稀灵芝。
还欲将洛怀川喂食那条唤作‘烈焰’的巨蟒。这上面字字句句写的清楚明白,岂容你抵赖?”
秦三泰再一次仰天大笑道:
“大人,这简直是笑话。你看,那证词上可有我签字画押的手印么?既无有本人签字画押,如何便断定这份证词之真伪?
又如何仅凭邵雍与洛怀川一面之词,便能证明此事乃我所为?”
霍光闻言,顿时语塞,不由沉吟片刻又问道:
“你派崔兴前往县衙报案,暗中指使他取走刻有你姓名的匕首,这你又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