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唏嘘感慨之际,其中一人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走到司马光、洛怀川身旁,压低声音道:
“大人,草民初次见到那具俯卧的尸身时,其背后尚插着一柄匕首。
待县尉大人来验尸时,草民却发现那匕首不在了。也不知这算不算有用的线索?”
洛怀川闻言,不由眼中一亮,朝魏胜努努嘴。魏胜会意,取出十两纹银交与那人。
那人得了银子,正欲喜滋滋地离开,却被洛怀川一把拦住: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
那人被问得一愣,还是老老实实答道:
“梁嵩,公子唤我小梁子即可。”
“好,小梁子,假使有人问你发现了什么线索时,你一定要设法拖住此人,速来府衙报告。届时少不得还有重赏。”
小梁子连连点头称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捧着银子走了。
这时,仵作已验完尸身,来到司马光面前道:
“大人,此二人皆死于同一柄匕首,唯一不用的是,一为正面毙命。一自背后毙命。
下手干脆利落,尤其是背后毙命的那位后生,刀口深,贯穿力大,应该是被飞刀所杀。
故据老朽判断,这犯案之人必是会武功者,亦或是腕力强劲之人。这是详细验尸格目,请大人过目。”
这时,州府里的人也来了。司马光一面命人将尸身抬了回去,一面吩咐海生将厚朴药铺掌柜的王云海传来问话。
谢三怕海生与大舅哥起冲突,在征得洛怀川同意后,颠颠也跟了去。
话说王云海此刻正悠闲地在自家庭院里溜达,这几日因为那两朵灵芝的缘故,他可是赚大发了。
正幻想着此刻自己住在五进的大宅中,周围不但有小桥流水,曲苑回廊,更有娇妻美妾争相邀宠。
想着想着,竟不由得发出噗嗤的笑声来。谁料猛一抬头,却发现谢三与海生带着官差走了进来。
顿时差异地问道:“谢三,这大早起的,你带着官爷到此作甚?”
“哥,还作甚?昨夜里拴子、柱子皆被人杀了,两朵灵芝也没了。这回我与云霓的婚事也算到头了。”
谢三不无悲伤地言道。
王云海闻言,无异于晴空响了一个大霹雳,登时呆愣在当处。海生一挥手,吩咐人将他带回了州府大堂。
王云海以手遮面,正眼也不敢瞧洛怀川一眼,颤颤巍巍地与司马光见了一个礼。
司马光适才已从洛怀川口中了解到整件事情的经过,对王云海贪财之心十分厌恶,遂板着面孔道:
“说说你药铺里的情况及那两朵灵芝放到铺子里后,曾有什么人找到你?”
“大人,是草民一时糊涂,原想着偷借几日宝贝来壮壮铺面。
后来又被银子蒙了心智,不想竟害了拴子、柱子二人的性命。如今想来悔恨不已。”
言罢,抡起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洛怀川一见,虽知他乃真心悔过,不过心里也是十分堵得慌。遂言道:
“云海,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还是老实回答大人的问题紧要。”
王云海点了点头,继续言道:
“我见每日里收的银子越来越多,索性让拴子、柱子住在铺子里,上下夜轮流守着,以防有失。
至于大人问的皆有什么人找到我,那可多了。不但有华州境内几个药铺的大掌柜,尚有外地的大药材商。
他们皆愿出巨资将这两朵灵芝买下。”
“哦,你既然敢将他人之物挪来此地敛财,如何便不敢偷卖了它呢?”
司马光依旧冷冰冰地问道。
“大人,小的虽贪财,做人还是有些底线的。毕竟这宝贝乃洛掌柜之物。怎能据为己有呢?”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本官问你,你可记得皆有那些药铺掌柜的与你谈过灵芝之事?又有哪位掌柜的志在必得?”
王云海卡巴卡巴眼睛,愤恨道:
“大人,小的在药材行里摸爬滚打十来年,自然识得每位大药材商。不过他们出的银子一个比一个高,这里顶数远志堂的常文远不是个东西。
仗着他姐夫林知州撑腰,开着华州最大的药铺,平日里可没少与我难堪。”
司马光似乎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丝想要的线索,遂进一步为难道:
“闻你之言,这常文远是要巧取那两朵灵芝么?”
王云海呸了一口道:
“说其欲强占也不为过,他曾哄骗我说,让我以这两朵灵芝做股本与其合作在京城开一间大药铺。
我素知其为人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便断然回绝了。对了,大人,该不是这小子干的吧?”
洛怀川闻言,瞬间皱起了眉头,头脑里开始飞速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