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略一沉吟道:
“若眼不视,魂自归肝;耳不闻,精自归肾;舌不尝,神自归心;鼻不嗅,魄自归肺;四肢不动,意自归脾。
则魂、精、神、魄、意自与体内交合相融,运化为一气聚于丹田。”
“好哇,汝二子皆可教也。如此倒省却贫道诸多口舌。好,下面双膝盘定,收摄六根,凝神静气,返观内照。”
就这样,洛怀川与邵雍四人在云台观一住便是小半月,基本掌握了内丹修炼之法。
随后,张无梦又传二人《蛰龙法》。耳闻其言道:
“蛰龙之法即老祖睡功之法,贫道先将秘诀传授你二人,并一老祖睡卧图册及要旨。
料想有了锁鼻术根基,自行揣摩其中真意并不难。”
言罢,一甩手中拂尘,吟道:
“龙归元海,阳潜于阴。
人曰蛰龙,我却蛰心。
默藏其用,息之深深。
白云高卧,世无知音。”
二人虚心受教,闲暇之余,洛怀川闻说华山盛产草药,便又带着魏胜与谢三翻山越岭寻寻觅觅。
这日,三人终于登上了华山最高处的落雁峰。极目四望,但见群山高峻雄伟,逶迤绵连,雾霭氤氲,白云翻卷。大有伸手可摘星辰之感。
峰顶崖刻众多,洛怀川背剪双手,伫立而望。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寇准登临此地,写下的一首诗:
只有天在上,
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
俯首白云低。
再往下看,则是悬崖峭壁,一眼望去,忽觉崖下似有一处闪着光泽。洛怀川定睛看了又看,忽然惊呼道:
“快看,那株树下有团深色的东西是什么?我缘何看着是株野灵芝呢?”
谢三闻言,小眼睛瞬间聚起精光,顺着它的方向仔细辨认一番,大喜道:
“掌柜的,确是一株灵芝无疑。好家伙,据我目测高约三尺,足足像个大磨盘。”
此时魏胜也看清了,兴奋得一蹦三尺高,随即又蔫了下来:
“二公子,你没见这山崖陡峭,下面又临深壑。灵芝虽好,可也要采得到才行。”
洛怀川打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硕大的野生灵芝,兴奋的忍不住磨拳擦掌。
“这华山中有三百多味草药,想来必有采药高人,咱不妨寻人打探一番。”
就这样,几人循着山路往下走,逢人便问。终于打听到说山脚下住着绰号唤做‘王通天’的,祖祖辈在山里采药。便无有他攀不上的高峰。
洛怀川闻言大喜,循着指引,来到几间茅屋前。
此时王老伯正与一位小女子在院子里晾晒草药,一位妇人拖着一条瘸腿在为二人准备饭食。
那位女子见院外来了几位陌生的男子,顿时警觉地站起身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里作甚?”
谢三见这位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的样子,生得腰肢纤细,面颊虽不白嫩,却泛着健康之光泽。尤其一双小眼睛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顿时好感陡增,未及洛怀川答言,抢先一步道:
“这位小大姐,我等乃东京人士,来华山游历。今日冒昧登门,乃是向令尊有所请求。”
王老伯闻言,站起身,拍拍手,将几人让到石桌旁坐定,问道:
“看几位的穿戴打扮,怕是京城里的药材商吧。说吧,需要什么草药?我家小哥在华州开着一间药铺,专卖华山所产药材。
瞧见没,这前前后后晾晒的,皆是我与丫头亲手采的,确保野生药性。”
言罢,吩咐女子道:“云霓,还不去与客人奉茶。”
云霓也觉得谢三生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正被他看得面红心跳,闻他爹召唤,脆生生应了一嗓,转身去了。
洛怀川做定后,躬身施礼道:
“老人家,我等非是药商,今日前来乃是请您帮着采摘一株灵芝。至于报酬么,您出个数。”
王老伯闻言,适才的惊喜登时不见了,重又坐回去摆弄着草药道:
“这个怕是无能为力了,一来老汉年岁大了,不想冒那个险。
二来么,我采药几十年了,便未见有什么珍稀草药值得公子花银子雇人去采的。”
谢三蹲到老人身边,拿起一株草药在鼻子前嗅了嗅,斜了他一眼道:
“磨盘大的灵芝见过么?算不算珍稀草药?”
“啥?磨盘大的灵芝?简直痴人说梦。别说见过,竟是闻所未闻。即便有,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哪里轮得到被你等瞧见。”
谢三见他不信,将手里的草药一扔,站起身,不服气道:
“老人家还别不信人,不过就怕与你多少银子,谅你也未必采得到。”
王老伯闻言也来了脾气,气鼓鼓道:
“还别小看人,这华山我早攀了个遍。上至悬崖绝壁,下至深沟险壑,便没有我王通天去不了的地。
走,去看看你说的灵芝长在何处,若果真如你所言,我必采下来与你。”
言罢,一把拿过一个背篓,一手拿着登山的用具,便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