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被魏胜从睡眠梦中推醒,走出寮房一看,从起火的方向判断,住的正是辽国使团。
此时寺内早已乱作一团,香客也被惊醒,众人纷纷赶着救火。一时嘈杂声、呼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柳永见状,暗道一声“不好”,遂三步两步赶往观音殿一探究竟。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舍利木观音”再次不翼而飞。
柳永气得直跺脚,指着道悟和尚责问道:
“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道悟和尚连死的心皆有了,一副沮丧的面孔道:
“大人,我等一直盯着观音殿,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谁知忽然之间,天空飘来一片乌云,竟将观音殿整个罩住。
待我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原来竟是一块黑色的细稠布。谁知进殿一看,哪里还有佛宝的影子。
柳永本以为有层层守护,必不会有任何闪失。谁知还是被对方摆了一道。
正沮丧间,道显大哭着跑过来:
“大人不好了,辩才大师不见了。”
“什么?大师不见了?该不会是去了火场吧?
柳永闻听,整个头都大了。这时邵雍也疾步而至,拍拍他的肩膀道:
“柳兄,我刚从那里过来,大师确实不见了。且辽国使团的几人皆葬身火海,那个吴姓香主与道清、道思也没了踪迹。
怕是早拿了佛宝,逃之夭夭了。但愿守在半山腰及下天竺寺的宋兵能将他们逮到。”
“对了,怀川呢?出了这么大事,他缘何不见了?”
“他和谢三正在查验死者的尸体,希望能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此时柳永的心仿佛一下子坠入到冰窟一般,倘若西夏使团果真死在这里。杭州大小官员皆会被问责不说,李元昊势必以此为借口,发兵攻宋。
想想都不由得胆颤战心寒。遂大手一挥道:“走,去那边看看。”
谁知刚迈出一步,顿觉天旋地转。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邵雍自是晓得事情的严重性,不免也面露哀戚之色。搀扶着柳永,来到了西夏使团所住的寮房。
待到那里一看,果然房倒屋塌,四处弥漫着尸体烧焦的气息。索性他们住的是贵宾房,离香客们的住地尚有一但距离。故而并未有百姓受伤。
柳永紧忙吩咐封锁消息,看着半蹲在地上,一直对着尸体若有所思的洛怀川问道:
“川子,辩才大师也不见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洛怀川并未回他,而是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啊,即便寮房失火,夏使也有逃生的可能,断不至于一瞬间皆烧得如同焦炭一般。”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柳永这才蹲下身子一看,果然六具尸身已烧得面目全非。不由心里暗自嘀咕道:
“这辽使住的皆是单独的寮房,如何一道皆死同在一间屋内呢?莫非他们在密谋什么不成?”
另一侧吴香主所居寮房内,谢三手拿一根木棍,不住地这敲敲,那敲敲,猛然间兴奋言道:
“原来密室果然在这里,大人,想不想看出好戏?”
“谢三,这都火烧眉毛了,本大人可没心思与你开玩笑。”
柳永不由瞪了他一眼道。
“大人,小的岂敢戏耍与您。倘若相信我,请您带上兵马,牵上孙将军带来的犬,随小的一去便知。”
柳永见他不似开玩笑,遂吩咐邵雍带人守在此地,领着道悟及一干武僧跟着谢三赶奔下天竺寺的方向。
负责守卫在此的孙将军见柳永带人匆匆赶来,不由诧异地问道:
“大人,您这是何意?”
“我来问你,这里可有任何人出入?”
“回大人,连一只鸟都没有。”
柳永闻他回答,看向谢三道:“这回就看你的了。”
只见道悟将犬牵入寺内,又辨别了一下方向,指着一间寮房朝谢三点了点头。
谢三打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帕,放在犬鼻子底下,让它嗅了嗅。随即让道悟松开了绳索。
那条大犬得了自由,急速向寮房后面奔去。柳永见状,吩咐孙将军道:
“留一部分人守在这里,其余人快跟上。”
众人跟着这条犬从下天竺寺后山的一条小路,一直追了有一炷香多的时间,却一无所获。
就在柳永累得气喘吁吁,体力实在不支之时,最前面的一个士兵忽然折返回来:
“大人,前面发现了西夏使团的踪迹,。孙大人已将他们围住,特命小的前来知会您一声。”
柳永闻言,顿时又来了精神,两个士兵过来扶着他,又走了一段路。
终于看到孙将军押着拓跋一行六人,及道清、道思,还有那个吴香主正往自己这边来。
而辩才大师赫然跟在后面,不由加快脚步来到近前问道:
“大师,你缘何会与西夏人在一处?”
未及大师回答,孙将军率先言道:
“大人,这帮西夏人欲将大师劫持回西夏,可谓是歹毒至极。”
“那佛宝可曾寻到?”
“大人放心,‘舍利木观音’完好无损。”
柳永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彻底落了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歪歪斜斜倒了下去。
辩才大师一个箭步冲进来,扶住他道:“七哥,挺住。”
一句话,令柳永再次睁开眼睛,差异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只见辩才大师一手扯下人皮面具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小弟我喽。”
拓跋一见绑错了人,绝望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刚送到嘴边,不料却被洛怀川一脚踢飞,嘲讽道:
“欲服毒自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小爷早防着你这手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