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凑到近前问道:
“如此,还请恩师示下。”
洛怀川见状,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训斥道:
“瞧你那发亮的眼神也看得出,你所谓的修行只不过是停留在口头上的功夫,不过为师今日不与你谈这个。
昨夜官家与集贤殿宴请新科进士时,突然天降异像,与一团红光中,现出‘赵祯必死’四个大字来。
朝臣表面上对此噤若寒蝉,实则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串联起来,私下认为官家应变无方,以至于触怒了上苍。”
谢玄闻言,面色凝虑道:
“一个帽妖案已搅得鸡犬不宁了,好不容易消停几日,又出了这幺蛾子。
以徒儿浅见,保不齐是哪个妖道在背后捣鬼。对了,恩师,你适才言说与我什么机会来着?
莫不是已有良策能助官家正视听么?既然如此,缘何要将这大好的机会让与徒儿呢?”
洛怀川微微一笑道:
“儒生啊,李康曾在《运命论》中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世人即是如此,见不得旁人好。你能力不济,必设法踩之,过强则成众矢之的。为师已然出尽了风头,再不懂得蛰伏,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呀。
然你则不同,你乃官家御赐之‘梦仙道人’,正可凭此机会与那所谓的妖道一较高下。也可替官家警示那帮朝臣们,天象可鉴,但不可妄信。”
“恩师,具体要徒儿如何行事呢?”
谢玄懵懵的眼神,望着洛怀川道。
“你且与我同去见几个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果真行起事来,也好成竹在胸。”
就这样,洛怀川带着谢玄回到白矾楼。李外宁、张臻妙、温奴哥等早已守候在雅室里。见到洛怀川进来,遂齐齐起身,毕恭毕敬道:
“小的见过洛掌柜的,但有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洛怀川稳稳坐下来,抬手示意几人也一同坐下道:
“我今日唤几位兄弟前来,乃是希冀汝等助我研制一种特殊的药发傀儡来。至于报酬么,不拘多少银子。”
李外宁闻言,率先言道:
“洛掌柜的豪爽仗义之名如雷贯耳,且不谈酬银二字,只说说我等能否做得,才是紧要事。”
“是呀,洛掌柜的,我等只不过是凭本事吃饭的手艺人,只要做得,必全力以赴。”
那位唤做张臻妙的也躬身施礼道。
三人中,当属唤做温奴哥的脑筋灵光,见二人相继表态,怎可甘于人后,也顺竿爬道:
“洛掌柜既呼我等为兄弟,我等也将您当做兄弟,一切但凭哥哥吩咐便是。”
“我要你们用烟花设法制出一个周身有金龙环绕的官家影像来,且只许三日时限,但不知三位兄弟可有法子能想?”
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少顷,几乎同时躬身答道:“我等愿意一试。”
洛怀川见状,不由抚掌赞道:
“好,我便喜欢似尔等愿意接受挑战的精神。我答应各位,不论成败与否,银子照付。
言罢,吩咐孙无择道:
“无择哥哥,吩咐备下上等酒席一桌,我要好好款待我这几位兄弟,略尽地主之谊。”
三位艺人闻言,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要知道,只两人在白矾楼消费也需纹银百两。这要是上好的席面,少说也值个千八百两。
洛掌柜的对几位可是给足了面子,唯有倾尽全力,别无选择。
席间,洛怀川又与三人介绍了谢玄。并将他们之间需如何默契地配合,也细细讲述了一遍。
用罢饭食,三人如何去研究药发傀儡的制作,咱先按下不提。
单说南宫道人成功炮制出天将异象的事件后,看着映照在月光下仁宗惨白且冰冷的面孔,不禁沾沾自喜。遂来向钩吻夫人交差。
钩吻夫人闻言,不禁对他大为赞赏:
“道长此举可是从内心上与了宋皇一记沉重的打击,我想在如此强烈的心理暗示下,他迟早得一命呜呼。”
“夫人,我估摸您喝下的孩童之血,早已将您体内之血更换一新。再用阴魔功炼化七七四十九日,便可为天师推功换血了。
既然如此,还有必要让墨狼冒险再继续掳夺孩童么?”
“这你便不懂了,天师体内的血要连换三次,方可使其回魂还生。如今墨狼伤势未愈,即便想,怕也要再等一段时日方可动手。
如此一来,我们便要在宋境多停留些时日了。”
“夫人,这段时日柯大师被官府追的无处落脚。况且玉面婆婆已然落入对方手中,我连着几夜四下打探,却并见任何线索,怕是早便遭遇了不测。
若再停留下去,早晚被姓洛的小子寻到这里,届时可就前功尽弃了。依贫道之见,不如早做打算为妙。”
南宫道长建议道。
钩吻夫人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也好,反正我等已然尽力,量吾祖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姓洛的小子设计捉了婆婆,此仇不报,实难泻我心头之恨。”
“夫人,不如由贫道将他的侄儿捉来如何?据我观察,这几日汴京城内一切如常,正可趁他们懈怠之际下手。”
“好,一切便有劳道长了,若能出了这口恶气,待回到辽境,我便将天师的‘虎擎剑’赠与您作为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