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怀月拿到那副画像后,便将它贴在拂云阁最显眼处。
之后,派人去将数名胜出的绝色美姬请了过来,自己则躲到暗处,默默观察她们的反应。
功夫不大,耳闻环佩叮当,各楼、阁、居的花魁陆续到来。
顿时,满屋子便被阵阵胭脂气息弥漫了。谁知待众人来齐,却不见怀月,不免四处打量起来。
仙瑶楼的紫玲珑姑娘望着墙上悬挂的老者像,不免自言自语道:
“这画中之人并非道德真君老子,不过看其样貌也是一位方外之人。但不知哪位姐妹晓得其究竟为何人?如何会挂在此地?”
翠喜楼的翠萼姑娘闻言,撇了撇嘴道:
“我看此人虽样貌飘逸,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淫邪之意,并非什么高人。”
这两位一开口,其他几位也跟这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唯有醉香苑的香碧荷姑娘望着画像凝视半天,猛然身子一颤,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与恐惧。
随即以绢帕掩着嘴角,不自然的坐到了一旁。这一微小的举动,被怀月看在眼里,心里便有了打算。
遂闪身走进了进来,摆摆手道:
“今日招呼诸位姑娘前来,乃是因圣驾不日便到此地,故决定除原定的祭祀乐舞外,还要排演一曲‘敦煌飞天’,献与天子。
故自即日起,你们需吃住在白矾楼,昼夜练习。且先看一下各自的角色以,早做准备。请香碧荷姑娘随我来一下。”
言罢,将一个单子放到宴几上,示意香碧荷与她走。香碧荷不知何意,遂跟着她来到一间雅室:
“三掌柜的特意唤小女子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怀月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用手摸着她如婴孩般吹弹可破的肌肤赞道:
“姑娘生得实在美貌,体态轻盈,身姿婀娜,一头秀发竟如墨染的一般光滑。”
香碧荷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急忙站起身道:
“三掌柜的,其余姐妹哪个不是艳冠群芳。小女子与之相较,犹欠三分韵致。您若是、若是……”
怀月见状,不觉笑道:
“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请你来,乃是有事欲问。万请姑娘直言相告,不得有一丝隐瞒。”
香碧荷闻言,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问道:
“但不知三掌柜的有何事垂询?只管问来便是。”
“你可认得画像上那位老者?”
此言一出,香碧荷顿时浑身又抖了一下,支吾着道:
“不、不认识。三掌柜的若无旁的事,小女子先告辞了。”
谁知怀月却一把扯住她的衣襟道:
“姑娘,此人背后的主子牵涉我大伯的命案,肯求你帮帮我。
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只要你将知道的讲出来,我便答应由你领跳敦煌飞天舞。
且之后,还会付你一笔可观的银两,足够你恢复自由之身。”
或许是怀月开出的条件过于诱人,香碧荷沉吟半晌,方才缓缓言道:
“一日,醉香苑新来了一位女子,处处主动与我示好。我见她性情温和,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张扬,便也与之倾心相交。
很快,我二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忽然有一日,她约我一同去郊游………”
讲到这里,香碧荷不免恨得咬牙切齿,哽咽着道:
“不想她竟将我带到一处十分隐秘之所在,任一位老杂毛百般蹂躏。”
怀月闻言,心疼地将她搂爱怀中,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道:
“那位老者可是画像上之人么?”
香碧荷点点头:
“便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老色鬼,专以糟蹋绝色黄花闺女取乐。我实在受不了折磨,几次欲逃脱出去,皆被人逮了回来。
就这样,大约过了月余,那人又寻到了新的目标,方才将我放了。
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此仇不报,死不瞑目。遂又回到醉香苑继续忍辱偷生。”
言罢,已泣不成声。
怀月一面安抚她,一面问道:
“那位女子寻你时,可有名字?你可否描述得出她的样貌及身高来?”
“我闻那位淫贼喊他六姑娘,个子么,比一般的女子还要高出许多。至于样貌,我画与你看便是。”
随即站起身,来到桌前,提起笔来,勾勾画画。
怀月凑近一看,见她所绘之人头上戴着的钗环,竟与那日劫持自己与怀婉之人所戴十分相似。
待送走香碧荷,便来找洛怀川。
洛怀川接过画像细一端详,几乎与臻萃楼小二口里所言说的那位青娥夫人如出一辙。
“堂姐,照目前来看,劫持你与婉妹的,应为一对孪生兄妹无疑了。
之所以网罗绝色黄花闺女,为非是为了讨好令狐孤,令其为他们制作机关。
但问题来了,这对兄妹潜藏在清风楼中神出鬼没的,其目的究竟为何呢?”
怀月皱着眉头思索一番道:
“目前看来,应该仅是针对白矾楼,莫不是白老伯之前得罪过什么人不成?”
洛怀川微微颔首,以示认同。随即感慨道:
“不是洛怀泽这混蛋我便放心了。堂姐,邵先生这几日在国子监讲学,我也未得空陪他。
你与我娘及珍珠嫂嫂说一声,秋卖后,我们便搬回祖宅居住,让她们提前有所准备。
另外,虎子进宫好几日了,我一直未去探望。故稍后我想约先生一道进宫拜望官家。”
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又言道:
“堂姐,莫怪兄弟多嘴。除了表哥,你尚有我们。而魏姑娘只有表哥,我的意思,想必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