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川闻听完整个事件的经过,不由呆呆立在原处。
孙无择更是急得冷汗直冒,打发走四贵子之后,便问道:
“川子,你说她二人会不会早已遭遇了不测?不然我这心里缘何怦怦跳个不停?”
“无择哥哥,无需多虑。这张字条上写得很清楚,其意只在那本《孔家菜谱》,不在人。
据我判断,目前二人绝对安全。且不出明日,必会有人前来传信,约我相谈。”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真要将菜谱拱手奉送么?如此,又怎对得起孔家一片信任托付之心?”
洛怀川摆摆手道:
“待有人来时再说吧。不过我总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孙无择被他一问,若有所思道:
“难道清风楼的杨掌柜在我们白矾楼埋有眼线不成?
川子你说,倘若此事真是杨掌柜干的,我们除了坐以待毙,又能拿他怎样?”
“嗯,这倒是问题的关键。不行,我要连夜去孔家办件事。
记住,切勿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倘若有人来寻,便说我还睡着了。”
言罢,也不与孙无择过多解释。
穿好衣服,胯下汗血宝马,悄悄出了东京城,直奔仙源县。
待到孔家时,天色尚早。孔信见其行色匆匆,去而复返,便知定是出了事故。
待闻听缘由后,不禁大骇。猛地回想起什么事情来道:
“洛兄弟,被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前几日府里来了一位求菜的青年后生,此人出手十分阔绰,口气更是狂妄至极。
直言要买断孔家菜,就连我们孔家日后也不能再以此菜系招待八方来客。
气得老夫人当场下令将其轰了出去,未料他临行前却言道:
“菜谱他是志在必得,即便无有菜谱,他也做得出地道的孔家菜。”
洛怀川乍闻此言,一丝无形的恐慌袭遍全身。
总感觉来求菜的那位后生身份绝对不简单。想到此处,遂道:
“老伯,相信我,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污了孔家菜的名声。
为防患于未然,也为将来之事可控,故特来相求。”
言罢,附耳与彭仁嘀咕了许久。
随后有补充道:
“老伯,能否请人将那位男子的画像一并绘制出来,届时也好有个提防不是。”
孔信闻言,当下明白其意,连连点头道:
“洛兄弟且放宽心,老爷曾在信中明言,你乃完全值得信赖之人。
即刻随我去禀明老夫人,之后,你速速返回,尽快营救二位姑娘脱险。
就这样,洛怀川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心愿。在天色将微明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到卧房休息。
因心中牵挂怀月与怀婉的安全,遂短暂打了一个盹,便起来去找孙无择。
孙无择突然见到他,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
“川子,你是压根未去仙源县,还是已经回来了?”
“自然是回来了,幸亏有官家送与婉妹的这匹汗血宝马,不然这次我们输定了。”
说起汗血宝马,洛怀川面上不由现出一丝悲怆之色来:
“唉,当初爹爹若不是为了与我三兄妹购买汗血宝马,断不至于被柯孟德等人怂恿去了麟州,而丧了性命。”
“川子,好在罪魁祸首洛怀泽已然伏法,伯父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你连夜奔波,何不再多睡一会?”
洛怀川摆摆手道:
“表姐与怀婉音信皆无,又不能报官,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无择哥哥,我看魏胜这小子蛮机灵的,人也可信,你看我们这样可好?”
言罢,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
“嗯,我看可行,稍后我便去寻他。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次可要彻底摸摸底,看看白矾楼里究竟藏有几个清风楼的暗线,一次性根除了事。”
孙无择一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白矾楼之事,咱先按下不提。
且说怀月、怀婉被蒙面女子带下山后,塞进了一辆马车。大约行了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方才被押到一处暗室里。
有人摘去二人眼上的蒙布,又端来清淡的饭食,方才退了出去。反手将二人锁在屋内。
怀婉直了直酸疼的腰身,问向怀月道:
“表姐,虽然他们押我二人上路之时,故意转来绕去的兜了一个大圈子。可我依旧感觉是驶往京城方向的。”
“我也感觉奇怪,那马车的速度极快,根本非寻常脚力可比。看来劫持我们之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怀月也发出了自己的看法,随后若有所思道:
“还有,这路上我明明感觉到车旁有马蹄声,而且不止一个。
却听不到骑马之人之间有任何对话,你不觉得奇怪么?”
“是蛮奇怪的,不过这些人缘何要如此行事呢?莫非是怕我们听出口音吗?”
怀婉单手拄着下巴,望着桌上的饭食自言自语。
“嗯,极有这种可能。保不齐我们此刻就在京城的某一角落。
算了,婉妹,干坐着想破脑袋此刻也逃不出去,多思无益。
饿了一天一夜,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待有了力气,再做计较不迟。”
言罢,便将竹箸递到她手中,催促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