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宗见耶律重元输了,迈大步回到御座上,朗声言道:
“洛大人为本汗赢回两座城池,理应重赏。说,你欲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便是。”
洛怀川见机会来了,近前一步道:
“大、大汗,旁的东西我不要,只要那副《照夜白》图。”
兴宗闻言,兴宗万般不舍,无奈话一出口,只好忍痛割爱道:
“好吧,如此也算物归原主。
不过可否让本汗再挂上几日,待你返回大宋之时,与你如何?”
“呵呵,便、便依大汗。”
经过适才的一番举动,原先瞧不上洛怀川的,此时纷纷倒戈。
有的甚至凑过来百般讨好,为的是要其传授绝活。
历史记载:兴宗与耶律重元常以打双陆进行赌博,赌到性起,甚至以城邑居民作注。
一次,兄弟两人又在皇宫里睹起双陆来。然重元技高一筹,兴宗却屡战屡败,连输数城。
正当他整装再战时,陪在一旁观战罗衣轻讲了一句弦外音,方使得其幡然醒悟,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洛怀川瞧见输了的重元愤恨的眼神望向他,便走到其身边,调侃道:
“瞧、瞧这架势,皇太弟是不服喽?
不妨告诉你,若非今日手下留、留情,怕是大汗被你赢去的那几座城池尽皆、皆输掉了。
有道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双陆么,日后还是少、少打为妙,你说呢?”
耶律重元闻言,猛地浑身一激灵,始才明白过来。遂佩服地施礼道:
“洛大人之言在理,鄙人心服口服。”
不过感激归感激,心里依旧埋下了仇恨之种子。
萧孝忠见双陆已然打完了,遂与兴宗道:
“咳咳,大汗,萧虎已然带到。请您示下。”
兴宗满眼欣赏地望向洛怀川:
“既然如此,请洛大人继续。”
洛怀川端起茶盏撮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道:
“萧虎,我乃赴辽迎亲使,姓洛名怀川。
适、适才大汗言说,欲委托本使与一位能者同往大宋,为皇后置办生辰贺礼。萧大人向我举荐了你。
只是不知你之前可否去过宋地,有、有无这方面之经验呢?”
萧虎闻言,顿时喜形于色:
“不瞒洛大人,小的曾去过东莱黄县为元妃娘娘办过同样的差事,您尽可放心便是。”
萧孝忠闻洛怀川如此问话,不免暗自佩服其心思缜密,遂故作不知的问萧虎道:
“哦,竟有此事,我缘何不知呢?”
“大人乃贵人多忘事,说起来也有近二十年了,您如何会记得?”
洛怀川假意表现得对萧虎之言十分满意,微微一笑道:
“甚、甚好,看来你的记忆还是蛮不错的。竟连如此久远之事也记得如、如此清晰。”
萧虎受了表彰,别提心里有多美了。这次赴宋,又可以像上次一样优哉游哉。
借机还可以寻花问柳,要说大宋的女子便是比辽人温婉秀美。
表面上却十分谦恭地答道:
“嘿嘿,小的学问虽然不好,却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不然也做不到丞相府管家的位置上。”
“嗯,说、说得好,这样事情就更好办了。既然如此,本大人便考考你的眼力如何?”
言罢,拉过顾氏与太史炯,双双推到她面前问:
“那你可认得这位女子?忆得起这位为你进、进山打野味的兄弟?”
萧虎闻言,看着眼前容貌未怎么改变的女子,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落入这位大人的彀中了。
不过再反口已然来不及了,虽然他比那时要胖了许多,顾氏依然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哆哆嗦嗦对着太史炯道:
“炯郎,便是此人,扒成灰我也认得他。”
太史炯也辨认出了萧虎,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准备抡起巴掌左右开弓。
不想却被耶律宗齐握住手臂道:
“爹爹,教训此等卑劣之徒何劳您亲自动手,待孩儿来。”
话音未落,一脚将萧虎踹倒在地,一通拳打脚踢,边打,边怒道:
“好你个衣冠禽兽,辽人中的败类。
枉我爹娘好吃好喝的款待与你,竟然动淫心掳走了我娘,还将客栈洗劫一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么?
说,你还对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死,也要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萧虎被打得满嘴丫子流血,门牙也掉了两颗。哀嚎着抱住萧孝忠道:
“大人救我,我是冤枉的。”
萧孝忠厌恶地一甩袖子,厉声质问道:
“我来问你,十七年前,你屋中的那位女子果真是你的未婚娘子么?
咳咳,你不顾廉耻做下此等丑事,却对我撤下弥天大谎,险些害得老爷我毁了一生清白。咳咳咳”
萧孝忠由于极度的气愤,竟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饱经风霜的老脸瞬间憋得通红。
萧虎闻言,知道事情定是败露了,顿时浑身瘫坐到地上。
洛怀川背剪双手来到他面前,一道寒光射向他:
“萧、萧虎,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但敢有半句谎言,信不信本大人会让你生、生不如死。”
“大人,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