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连忙应偌,恭敬地将洛怀川送至观外。看着他走远了,方转身回去安排。
就这样,虎子与邵雍回了共城;怀婉进了宫,有模有样的做起了尚食局的典膳。
洛怀川将白矾楼暂时交由无择与怀月打理。
随即带着一众人等,与辽使及太史炯一道,自开封出发后,首先经由滑州、相州、雄州,到达了安设在宋辽边境白沟河之北的第一座驿馆-白沟驿,算是正式踏入辽界。
白沟河起源于太行山,乃宋辽两国之界河。阔止十数丈,深可二丈。
这里有座杨业庙,几个当地的村民正在祭拜。
洛怀川让车把式张取来事先预备好的蜡烛、酒水等,恭恭敬敬地上前焚香祭拜。
狄青是知晓杨业威名的,也紧随其后,虔诚地磕头施礼。
谢玄不明所以,跟着众人懵懵地拜完,问向洛怀川道:
“师父,这杨业乃何许人也?缘何能在这里享受众人香火?”
洛怀川闻言,原本沉重的心情越发变得阴郁起来,望着庙内杨业的塑像缓缓言道:
“雍、雍熙三年(986年),太宗为收复后晋皇帝石敬瑭割让与辽的燕云十六州,
遂乘辽朝新君初立之机,派遣二十万大军分兵三、三路伐辽。”
“这石什么的皇帝老儿可真糊涂,幽云十六州可是北部天然之屏障,割给了辽人,中原岂不完全暴露在契丹铁蹄之下?”
“太、太宗正是看到这一点,雍熙北伐之初,宋军诸路皆捷,一度收复不少失地。
但随着西北路军米信部失利及东路军曹彬部败退,辽军主、主力齐齐向杨业所部压了过去。
杨业部本受太、太宗命令,原本准备护送百姓撤回内地。
谁料却遭到监军王侁与主帅潘美接二连三之威逼、算计,被、被迫于诸多不利因素之下,孤军奋战。
彼时战斗异常惨烈,至上午一直战至傍晚十分。
杨业被迫率残部退至陈家谷,等待潘美、王侁二、二人的兵马前来接应。
不想这二个家伙为竟为抢功,不、不惜背信弃义,带着大军望风而逃。
结果导致杨业重伤被俘,绝粮三、三日而亡。”
“其实我认为,此番导致宋军彻底溃败的罪魁祸首当属老将曹彬。
其身为东路军主帅,无法约束诸将倒也罢了,竟顺从诸人之意,裹五日粮,再往攻取涿州。
由于粮道不畅,且人多兵疲,竟组织不起一个像样的殿后军阵。
更可气的是,此时的曹彬只顾收拾残兵,竟连夜抢渡拒马河,于易山南岸扎营休整。白白错失宋军最后之撤退机会。
若非名将李继奋与李继隆竭尽全力一搏,宋军恐损失会更大。”
狄青也是一面跺脚,一面痛心疾首地言道。
洛怀川闻言,不免长叹一声:
“可、可惜呀,东路军人才济济,曹彬也是老成持重。太宗原本欲以其为盾,牵制辽、辽军主力。
哪知其下诸、诸将不反思己过,竟于危急时刻升起嫉妒之心。
耻于己方不如其余两部建有军功,轻率冒进,不败才、才怪。
但愿夏、辽之战莫要重蹈重蹈覆辙,哎呀,坐了如此远的马车,只累得腰酸背疼,还是到驿馆歇歇吧。”
言罢,洛怀川下了车,便直奔房间休息,狄青扮做的副使也紧随其后进了屋。
“川子,路上我偶尔见那辽正使与副使鬼鬼祟祟躲在一处对话,便问把式李他们在讲些什么。
据他言道,他们似乎已飞鸽传书,让那边有所准备了。”
“哦,看、看来来他们也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了,此乃情理中事,无需多虑。
对了,那个太史哥哥是否将你认出来了?”
狄青摇摇头道:
“那倒没有,你将我易容成个老者,还挂了个太常丞、史馆修撰的官职,恁是谁也想不到我乃你表哥。
只不过这胡子属实粘着难受,面皮处也紧绷得很,可有的罪受呢。”
洛怀川四脚一伸,躺在榻上道:
“唉,难为表哥了,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想出此法。人、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日后你我二人讲话也要多加小心才是,你说对吧,我的贾大人。”
“是呀,洛大人。如今已入辽国境内,一切饮食皆按辽俗,也不知您是否吃得惯?”
狄青闻言,顿时变做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清了清喉咙,故意说得很大声。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
这时,太史炯走了进来,凑到洛怀川身边道:
“怀川贤弟,为了哥哥一家早日团聚,还得劳烦你跑这一趟。”
洛怀川见他进来,遂坐起身道:
“太史哥哥,这样说便见外了。这几日你住在辽国使馆,咱兄弟也未见着面。
怎样,你儿子究竟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