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时间确实过得很快,尤其是在这种没有任何活动跟新鲜事物的日子里。
又是一个季度过去。冬日白雪皑皑的苍茫图景如褪色的水墨画,转瞬间积雪融化嵌入土壤,花苞绽放出娇嫩欲滴的花束,翩飞的蝴蝶扑朔着翅膀掠过树丛。冬天的逝去意味着春天的复苏,气温也渐渐从寒冷刺骨变得温润起来。
今天早晨。杰克还特地前往温室把新生的玫瑰给剪了下来,就放在了客厅的花瓶中,一切都如往常般进展。
深夜……
裘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踉跄着走回了房间,他进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锯随意的丢到地毯上,遂将自己狠狠砸进床铺里瘫着。
又浪费了他几个月。裘克不得不说进阶到殿堂级的渡劫局就是十分难打,比以往的冲榜难多了,他都佩服瓦尔莱塔跟杰克怎么做到的——好在现在他的努力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这样如烂泥般浑身瘫痪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小时,裘克才支撑腰部懒散着坐起身。
他慢慢悠悠的脱下自己沾满血气和泥泞污渍的小丑戏服丢在一旁,又粗暴的解开内衬裸露出自己的暗伤。手臂跟腹部上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清晰可见。包扎的绷带早就凌乱的散开悬挂在肩膀上,显得累赘又滑稽。
裘克撇嘴嫌绷带碍事便直接解开来,发觉伤口已经愈合好了。
这药效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这些淤青都是断锯的时候撞出来的,要么就是威廉那个铁头娃撞的,虽说最后裘克还是狠狠的揍了对面一顿就是了。
不得不说柜子里的药还挺有用,基本上就是擦完包扎后隔天就好了的状态。因为他拉锯的技术长进不少,所以也不怎么需要像从前那样借助药物辅助愈合了,就导致现在药品的数量还够他用上一个月。
虽说今天仍然打的很疲倦,但裘克的精神状态还是异常亢奋的,不如说是比平常还要激动。
为什么呢?原因是因为他今天终于打上殿堂级了。
原本跟他一个段位的哈斯塔都早就在殿堂级养老了。难以置信,他居然耗费了比那个鱿鱼还晚整整几个月的努力才达到了这个高度,裘克自嘲般的嗤笑出声。
不过不妨碍他高兴,起码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达到了这个水平。庄园主那个该死的家伙又死活不给他技能加强,果然靠人不如靠己,总是这么吃亏他都已经吃亏习惯了。
天知道裘克在看见他的段位升上去之后再次匹配、眼前那偌大的“殿堂级”三个字让他有多激动。
他有种得偿所愿的雀跃、也有种重登巅峰的敞怀。不过既然裘克再次凭借毅力攀登上了这个位置,他就不会再轻易将这个宝座拱手相让。
缪斯图案应声碎裂,正如被红发小丑亲手撕开的某种屏障……
许久未见过裘克的先知表示,他当时愣是一整局都在看着队友被恐惧震慑:可能是太久没见过小丑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状态极佳。他们都已经不太会溜裘克了,震慑大多都吃在救人的失误上。
加上裘克的拉锯水平相比较以前强了不知道几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本以为他会撞墙的地方他愣是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给拐过来了,才导致了一败涂地的战局。
那局结束后,先知颓然麻木的抱着自己受伤的猫头鹰走出大厅,就听见红发小丑那隔着厚厚墙壁都无法阻挡的放肆狂笑——倒是能听出来对方的欣喜若狂。
跟先知同行的菲欧娜自责的叹了口气,“太久没遇见小丑,我都不会溜他了,没想到是这局会是他。”说完伊莱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没关系,不过当他侧过脑袋看见拖着电锯走出长廊扬长而去的裘克时,心中若有所思。
看来有些人以后不会再无聊了。
……
“裘克,你昨晚失眠了。”
里奥端详着桌前正在吃早餐的裘克如此总结道。这是一句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毕竟对方眼底下那抹显赫的灰色怎么看都知道是一宿没睡觉导致的。
“这你都知道?”
当事人倒是毫不在乎的拿起吐司就啃,似是感觉面包的味道太寡淡,他还加了一片火腿在吐司上。裘克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让里奥不要多管闲事,吃完简易的早餐后就匆匆忙忙的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等到里奥再次见到裘克时,对方的脸上都早已经被浓厚的人体彩绘给占满了。各种混杂的颜料盖在脸颊轮廓上,让人丝毫看不清原本妆容下的模样,紧接着对方就手持电锯哼着小调风风光光的跑出门了。
“我怎么感觉,他今天特别兴奋?”约瑟夫困惑的凝视着裘克离开的背影,最终抛出一个疑问。
连平常沉默寡言的班恩都没忍住点了头。
“他就这样走了?我昨天就知道他上殿堂级了,以裘克的脾性不应该先炫耀一下再走吗?”卢基诺与身旁的约瑟夫面面相觑,皆是满腹狐疑,卢基诺不敢置信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杰克敛眸看向窗外离去的红色身影若有所思:“确实奇怪,不像他该干的事。”
屠夫他们倒也都知道裘克昨天成功上了殿堂级,庄园主有专门布置的一个布告栏用于刊登讯息:上了殿堂级的屠夫会放在屠夫的版面上宣告,权当是一种夸赞鼓舞,满足他人虚荣心用的。
按照裘克争强好斗的性子,平常这种大好事肯定恨不得靠在他们耳朵旁边炫耀。结果他今天居然只字未提——太反常了。
“不会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吧?就跟他房间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些药品一样。”约瑟夫调侃的开口,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指尖夹着的胶片。
“刚好现在是排位时间,让我们猜猜他是不是去跟那个叫萨贝达的赴约了?”
“不会吧,裘克那家伙不是一直想一出是一出吗?喜怒无常。”瓦尔莱塔嘀咕着反驳,但她的脑子里却突然浮光掠影似的闪过某些片段,她当即就哑了声。
对哦——如果不是有染,为什么那个雇佣兵前些时候老是逮着她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