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关系不错,游戏中任何一方也都不会有所退让。就像如果是排位,裘克不会刻意去放跑萨贝达,萨贝达也不会刻意去给裘克送人头一样。这是他们之间的相互尊重,对于对手实力的敬佩。
当然,还是被人误会了……
“既然如此,自便。”说罢约瑟夫错开一个身位,不再去阻拦萨贝达前进的步伐,但雇佣兵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仍然聚焦在自己身上。
萨贝达冷漠的瞥眸看向约瑟夫,暗涛汹涌间背着裘克便踏进监管者的领域。
萨贝达并不惧怕被针对,准确来说他一直都是屠夫们最厌恶的难缠求生者。于是乎在大摇大摆的进入监管者宿舍时他毫不意外的接收到了来自各方的审视目光,有不敢置信、疑惑、恶心。
但出于待客礼仪,美智子遮掩着面容向前,黝黑瞳孔好奇的望着佣兵身后的红发小丑礼貌性的询问:“请问裘克先生是怎么了。”
“他又去喝酒了?”杰克不满的皱眉,自然是没有错过对方背上的裘克睡眼婆娑的倦怠模样,指尖有节奏的敲打在桌面。
原本在今天的宴会上他还有点后悔对裘克说出那些话,结果这家伙果不其然又去宿醉了,而且不出意外肯定又是撬了自己的那栋别墅,心中那点残存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
“嗯。”萨贝达没有否认。
“……麻烦你了。裘克,你该下来了。”
里奥恨铁不成钢的捂额挥手示意班恩把裘克给扒拉下来,一个监管者一直被求生者背着可是件略显耻辱的事情。
本在凝视着窗外花草的鹿头不情不愿的起身,刚打算伸手去触碰沉睡的裘克时,后者条件反射的搂紧佣兵呜咽出声。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鹿头背脊发凉,他俨然撇到萨贝达的眼眸是微敛看着他的,幽蓝瞳孔里是看不透的浑浊,刹那间班恩的身体都变得僵硬,那是令人毛骨悚然冷意。
“请您松手,裘克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人。”杰克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抿唇眼中满是阴沉和警告。
萨贝达漠不关心的嗤笑,露出笑靥嘲讽:“我好像并没有阻止你们把他带走。”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我们的地盘。”杰克彻底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猩红色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嫌恶,他抬起左手充满威胁性的指刃,饶是一副准备动手的姿态。
“没有游戏加持的你们。”萨贝达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讥讽出声,深邃的眸子里是稳操胜券的蔑视,他环顾四周视野扫过沉默的里奥、后退的瓦尔莱塔、置身事外的美智子、怒不可遏的杰克以及近在咫尺的班恩,不以为然的耸肩。
“一起上都打不过我。”
“……”
好吧,这倒是真的。
并不是胆大妄为,也不是自以为是。在场的屠夫自然也明白。萨贝达从前所处的环境是阴暗的,是残酷血腥的。能久经沙场的人必定是不简单的,他有这种桀骜的资本,但一个人的锋芒太过显露终归只会给自己带来危害和痛苦。
这股实力会变成悬于你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引来杀身之祸,这是既定法则。
“唔……哈、!这不是斑比吗?”
当场面一度陷入僵局时,原本趴在萨贝达身上舒舒服服悠悠转醒的裘克,迷迷糊糊的抓住了班恩的鹿角调侃,甚至叫出了自己给鹿头取的外号,但从对方眼底的惺忪来看只醒了一半。
怎么又开始发酒疯了……
萨贝达嘴角抽搐叹息,无奈把人放置在地板上,转身朝着其他屠夫挥了挥手做道别后,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出去。
“……他作为求生者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许久,里奥得出这个结论,叹息着盯向敞开的大门。
“说到底是因为实力强劲吧,在这个恶名昭彰的地方本就是强者说话。”默不作声的瓦尔莱塔补充道,她看着班恩把裘克抱上二楼房间后无辜的眨眨眼。
……
四天后。
“萨贝达,你又去哪了?艾米丽很担心你。”
玛尔塔打着哈欠走出厨房,在看见归来的萨贝达后迥然惊醒上前盘根究底的询问对方为何又在比赛期间中途离场。
最近萨贝达很喜欢在游戏开始前临时换班,暂时能够顶替他的救人位只有威廉和玛尔塔了,但他们还是很疑惑为什么这位雇佣兵总是不来进行游戏。
至于艾米丽,她是求生者这唯一能够提供受伤治疗的医生,她总是出于职业病的去关心那些受伤较为严重的同伴。
例如说威廉,总是横冲直撞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淤青。还有就是萨贝达,从他全身裹着的绷带就能看出浑身都是疤痕和旧伤了。但前者还好说话,后者几乎是无法交流。
除了索要膏药外,萨贝达几乎没有同意过艾米丽任何善意的帮助。
医生的要求不过分,只是希望对方能够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虽然有问过佣兵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包扎,但每次都是得到否决答案。
久而久之艾米丽也不再过问这件事,毕竟她观察过佣兵的包扎手法非常熟练,也就不再自找麻烦。
“找我做什么。”萨贝达自顾自的走进厨房,现在已经过饭点了,剩下的只有遗留的甜品。
满不在乎的伸手端起瓷盘,啃了两口布丁后佣兵扭头看向依靠着门框的玛尔塔。对方唇瓣蠕动酝酿良久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吐露:“你最近为什么不参加游戏?”
“你只是想问这个吗?”萨贝达随手放回瓷盘,说到底他现在在游戏中的定位还是太奇怪了,溜鬼能力太强没有屠夫愿意追他,偶尔救救人给自己平淡的游戏增添点乐趣,这就是他现在进行游戏的日常。
想到这萨贝达讽刺的轻笑,盯着玛尔塔慢悠悠的开口:“因为我感到枯燥了啊。”
说罢也不管对方会如何看待这句话,侧过身避开玛尔塔后朝着二楼走去,独留下阵阵踩踏木板的声响萦绕在空军耳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