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云卿走过来,乔师南连忙迎了上去,“楚姐。”
不用听,楚云卿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故作没看见乔师南,脚步不停迅速走向豫王府的马车。
“楚姐姐,楚姐姐。”乔师南跑过来扯住她的袖子,“姐,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楚云卿停下脚步,转向乔师南,冷冷问道,“乔小姐想说什么?”
“你也是,对不对?”乔师南两眼放光,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很是激动,“千纸鹤还有折纸,我们……”
楚云卿面无表情抽出袖子,转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乔师南见她理都不理,急了,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姐等我去找你说话。”
楚云卿头也不回,扶着清秋的手登上马车。
受了冷遇乔师南也不以为意,喜滋滋转身蹦蹦跳跳回了自家马车。
看她傻乐呵的样子,乔夫人用手指戳了她额头一下,“你呀!你没看出楚氏心有顾虑不想与你说话?偏要凑上去。”
乔师南笑嘻嘻地抱住娘亲的胳膊,“哎呀娘,她就是这个性子,其实心肠好的很。她还救过女儿的命呢。”
乔夫人叹口气,“我看,豫王妃人选,皇后娘娘属意曾小姐。那曾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与楚氏交好,怕是会引了那曾小姐不满。”
乔师南嘟着嘴,“我不管。在我看来,楚姐姐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值得一交的真君子。”
乔夫人默了默,突然问道:“那国舅爷,又是怎么回事?”
乔师南吓了一大跳,眼睛一转嘻嘻笑道:“武功高强的大侠,谁不推崇啊,是吧?”
乔夫人冷笑一声,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什么。
乔师南小心地窥着娘亲的表情,悄悄吁了口气。
豫王府马车上,清秋见她脸色不好,身上又换了衣衫,一句话都不敢问,催着车夫回了楚府。
姬无双已经离开,月荷看见楚云卿的衣裳换掉,吓得脸都白了。因当着清秋的面不好问,只能耐着性子等楚云卿进了府,才颤着嗓子问道:“小姐,这是,怎回事?”
“宫女不小心洒了茶水,无事,莫担心。”
楚云卿淡淡解释一句,独自回到后院,换下衣衫就去了演武场。
萧明煜目送楚云卿出了宫门,想了想,转头又去了凤仪宫。
皇后听宫女通报豫王又回来,心知他要说什么,连忙吩咐,“就说本宫歇下了,不见!”
“母后,儿臣已经进来了。”
萧明煜走到皇后身边,在她脚踏上坐下,仰着脸讨好地笑着说道:“母后还在生儿臣的气?”
皇后转身不看他,“哼!”
“母后!”萧明煜拽住皇后的袖子轻轻晃了晃,撒着娇道,“母后能不能听儿臣说几句话?”
皇后忍不住笑了,假装很生气地道:“你说,本宫看你能说出朵花来。”
“母后不知,十年前,皇祖母千秋,有人要谋害儿臣,将儿臣打晕丢进御花园的湖里,是云卿救了儿臣。”
皇后脸色立刻变了,“你说,什么?”
“母后可还记得,那天宝和因为不忿云卿得了皇祖母的赏,把她关进禁闭室。”
皇后当然记得,她还因此被母后斥责过。
“那日若不是云卿逃出禁室躲在暗处,等那刺客一离开就下水救了儿臣,儿臣怕是早就遭遇不测了。”
皇后脸色苍白:这件事,恐怕只有煜儿和楚氏知道,因为宫里没有一个人说起过。
“这次岭南之行,若不是云卿找到了常州知府陆远征藏起来的赈粮,儿臣也不能这么快解决乾州危机。”
“还有越州私兵坊。也是云卿冒着生命危险打探到了有人换掉各府府兵的兵器,想在儿臣带府兵去肃州时,给儿臣扣上一顶私造兵器、密谋造反的帽子,将儿臣斩杀当场。”
“那一次,云卿逃走时受了重伤,幸好有曹先生在,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萧明煜握住皇后冰冷的手,轻声说道:“母后可知,岭南早就给儿臣布好了天罗地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不是云卿几次提前探知情报,儿臣,绝无侥幸能够活着回来。”
皇后惊的手脚冰凉,不停地发抖,“是,是他们……”
萧明煜笑笑,“是!”
“这些乱臣贼子!他们,他们现在……本宫,也见不到你父皇,太子又……”
皇后语无伦次,突然怔住,片刻之后压低了声音道:“太子,也是他们?!”
“是!”
“他们,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
萧明煜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看着这个养尊处优、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母后,若不是大逆不道,又怎会做这种事?母后不是早就有所察觉吗?”
皇后有些狼狈地躲开儿子的视线:她是早有察觉,可她没想到,事情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与曾府的婚事,更加不容有失!”
她制止儿子,“母后知道你想说什么。曾大人是御史大夫,门生故旧也不少,他可以在朝堂上与南宫复分庭抗礼。太子腿伤已经无碍,你若再有了曾府这门姻亲相助,你们兄弟齐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萧明煜苦笑一声,道:“母后可知,早在去年,太子便已经从南宫丞相那里得知,越州私兵坊的存在?”
仿佛一声晴天霹雳,皇后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太子知道?他知道,这次煜儿去岭南,却没有把这么重要的情况告诉煜儿?
为什么?!
萧明煜理了理衣襟,郑重其事在皇后面前跪下,道:“母后,儿臣要娶楚云卿为妻,请母后成全!”
娶她为,妻?!
皇后几乎是脱口而出,“本宫不允!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一个身份卑贱的家奴,做皇子妃,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母后!”
“幼时她救你一命,母后可以对她以礼相待,甚至可以为她请封县主,也不再刻意为难她。别以为母后不知道,此次岭南之行,她奉你舅舅之命为你护卫,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分内之事。否则单凭她引诱皇子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她死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