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壮士一路上辛苦护送我的子侄平安归家,这次回京办事,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刘斌温和道。
“那在下就多谢丞相大人垂爱了!”楚辞欠身一礼,并未多做客套,慢慢后退一步至方才位置。
因为有客人在,刘斌倒也没有过多申饬,只是瞪了子瑜一眼:“年关将至,街面上的市偷插手,打行越发猖獗,最近就不要一个人乱跑了!真要有事出门,就让阿大护送你,还有一会儿就带着阿大陪着客人安排休息,另外叔升也早些回去,你父亲想必也是想念的紧。”
“是!”两人一起躬身,领着楚辞与云舒二人退了出来。
因为早已得到大公子的吩咐,阿大看到从客堂几人出来便急忙迎了上去,“公子,听雪小筑已经打扫好了,是现在过去吗?”
刘子瑜没有作答,而是转头看向楚辞与云舒,“楚兄,你们是在府内参观一二,还是去宅院那边?”
刘子瑜与霍叔升和楚辞他们待久了,是知道云舒她在外人面前是不爱说话的,就算说上几句也都是与楚辞有关,生活上的琐事都是楚辞来处理!仿佛就是楚辞身边的哑巴新娘一般,说他们是兄妹,他们二人是不信的,从云舒看向楚辞的眼神就可以看出端倪,那双清亮的眸子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放在楚辞身上,柔情似水。睡觉都是趴在楚辞大腿上才能安然入睡!
“有劳子瑜与叔升送我二人去宅院,云舒怕是有些倦了!”楚辞笑道。
“嘎吱、嘎吱”马车行走在幽静的巷道中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过很快就戛然而止。
“吁~”呼喝声随着阿大拉扯缰绳动作,马车停了下来。“大公子,听雪小筑到了!”
“楚兄,云舒姑娘,我们下车吧!”刘子瑜低声说着,用手指了指靠着车厢熟睡的霍叔升眼神示意几人不要出声,拒绝了阿大的搀扶跳下了马车。
楚辞拦腰抱起站在马车厢外的云舒,在阿大惊愕的目光中轻松跳下,就在楚辞将云舒放下的功夫,身后车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你个子瑜,到了都不叫我,莫非想撇下我独自快活?”霍叔升在阿大的搀扶下,一边气鼓鼓的跳下马车,一边恼怒道。
“哈哈,这不是看叔升你睡得正香,我打算让阿大直接送你回府的。”
“算了吧!我可不敢让你丞相府的车马送我回家,父亲看到非得抽死我不可!”说完一声口哨,只见一匹毛发雪白,体型壮硕的骏马从漆黑的巷道跑来,一路发出“嗒嗒”的声音,亲昵的蹭着霍叔升的脸颊,偶尔抬起头打个响鼻。
“叔升,这真是匹不错的马!看样子很是亲你啊。”楚辞有些羡慕的看着这匹白马。
“那是,楚兄你可不知道,它叫雪稚,我十五岁那年父亲送我的,它当时还是小马驹,我很是爱惜它,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仿佛通了人性,只要我回了建安城,它就能知道我在哪!你说奇异不奇异!”霍叔升摸着雪稚的脑袋很是得意。
“行了,别吹了,快进去吧!外面冷死了,阿大你把马匹赶入后院躲风,然后你也去门房避避寒,一会回去我会叫你!”子瑜在一旁催促道,这该死的天气一到年关就冷的不行。
“是,公子!”
刘子瑜领着几人在宅子里四处游览。最后来到院子里,指着北面的正房道,“楚兄,我一般不会在此居住,你可以随意。,住正房也可,若是不习惯,也可以住两侧的厢房。府内杂役都在倒座房居住,女婢都在后罩院居住,没人能打扰二位!若是有事摇一摇挂在墙头的门铃即可。”
“多谢子瑜了,我和云舒住西厢房就可!我常年在南方,难得赏梅,这梅花开在西厢,推窗可见,若是下雪想必又是一番滋味。”楚辞抱拳致谢。
“也好!那我就不打扰楚兄歇息,明日再来叨扰!”说罢以客人礼告辞离去。
“楚兄,那,那我也告辞了,明日再来找楚兄一叙。”霍叔升见状也识趣告辞,只是眼神里有些无奈。
目送几人离去,楚辞才缓缓收回目光,对着云舒轻声道:“走吧,进去看看。”
因为早得了吩咐,听雪小筑下人们已打扫好厢房别院,重新换了崭新的铺陈,热茶热水也准备停当。室内炉子也点了起来,推门进入,倒是舒适的紧。
再往里走,有里外两间卧室。楚辞将蓑衣挂在外间卧室的挂钩上。示意云舒去里间放下背上的小包裹先休息。
楚辞盘坐在外厅的火炉旁,那根竹杖横放在大腿上,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竹杖。
“刘子瑜与霍叔升二人,子瑜生性豪放,对官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多年游历江湖从不接洽朝政,明天多半又是找我讲些江湖怪谈!”
“叔升乃是昌平侯霍青之子,此次回京便是复任廷尉平一职,而眼下廷尉府最大的案子就是税银被盗案!估计就是此事扰他了!”
“我此次回京,为的就是一个公道!也好,就借助这件事作为一个引子吧,建安城的这滩浑水也该动一动了,我的姨父,你可要保重身体,等我来……”楚辞喃喃道。
“公子!我睡不着。”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一位妙龄女子快步走到楚辞面前,然后仰躺着将脑袋枕在楚辞的腿上。
此人正是云舒,她此刻正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楚辞。突然出声问道,“计划要开始了吗?”
“嗯,是时候了,已经十二年了,数万冤魂盘踞在这建安城不得安宁!也该对它们有个交代了!”楚辞伸手拉过一旁的虎皮毯盖在云舒身上,轻拍着她的脑袋说道。
“公子,让我来帮你吧!我不想做一个背包提蓑的丫鬟。”云舒看着他,再次鼓着勇气请求。
“不行,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能再让你亲身冒险,我答应过叔叔要照顾好你,当年为了救我,你替我挡了一剑,已经让我后怕许久。我不能再辜负叔叔的嘱托。”楚辞严厉道。
“再说了,智者千里之外可杀敌,你若真想帮我就好好研读先生留下的策论,这比打打杀杀强多了,更何况建安城于我们而言几乎是满城皆敌,靠武力是绝对行不通的,收起你脑子里那一套。”
“哦!”云舒有些委屈,她觉得以自己的实力有一定把握能够杀了高堂上的那几个人,就算自己最后逃不脱自己也算值了,这样公子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可以安稳地过他的隐居生活了。
“我就你一个亲人在身边了,你不要莽撞,就算你那套成功了,公子也不会高兴,公子没有你身边是睡不踏实的!”楚辞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嗯,我知道了!就像我没了公子也睡不着一样。”云舒高兴的眉开眼笑,自己在公子心里还是很重的嘛。
“嗯,所以还提那样的要求吗?”
“不提了!公子我睡了,不许打扰我!”
“好的!”
看着云舒装睡的样子有些好笑,随即不再理会她,闭眼休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