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看着霍云朝兴奋到掉眼泪,也跟着眼圈泛红:“相公,你先回屋换衣裳,我一会儿就到。”
“云朝不懂女儿家的事,请大家多多照顾我家宁娘。”
霍云朝说完向几位女性长辈拱了拱手,回屋换衣服去了。
等霍云朝进了屋,姚大娘、马大娘等人围过来。
姚大娘不怕徐宁误解,有什么说什么:“宁娘,你不用招待我们,赶紧去给云朝收拾行李。记得多给云朝些银钱备用,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喝口水都得花钱买,你给云朝五两十两都不算多。”
马大娘点头附和道:“对,听你姚大娘的准没错!云朝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败家子儿,你们夫妻俩又有了孩子,云朝只会比以前更节约用钱。”
“对对对!宁娘,家是你在管不假,但大老爷们手里头真不能没有钱,让人知道准要笑话云朝。”
“嘿呀,你胡咧咧个啥?宁娘,你快去收拾行李,我们这就回家去了。”
……
几位大娘七嘴八舌地说完各自的意见和建议,很是识趣地离开徐家。
徐宁送走这几位好心的大娘,推门进屋就问霍云朝:“相公,我手头仅剩六两银钱,够不够你花用?不够的话,我去找霍爹借三五两应应急。”
“六两够买很多很多东西了。我只打算拿三两以备不时之需。宁娘,县太爷说会给我赏赐,你不要担心我没钱花用。”
霍云朝脱掉身上沾满泥土的衣裳,一身黏腻的感觉让他眉头皱起来:“不成,我必须得冲个澡,我不想让臭汗味冲撞到县太爷。”
“相公,你且等着,我给你打水。”徐宁习以为常地说了句。
“宁娘!我不用你打水,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怀有身孕?我知道你的力气大,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我可以自己来。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儿就很不容易了。”
霍云朝本来就不喜欢徐宁伺候他这伺候他那,他千辛万苦求来的漂亮媳妇,哪舍得将她当丫鬟使唤?
徐宁局促不安地说:“相公,我总不能干看着啥也不干吧?我不习惯。”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十棍子打不出一闷屁的傻姑娘,在霍云朝的鼓励与支持下,徐宁勇于提出自己的观念和要求,让霍云朝不必浪费时间和心力去猜测她到底需要什么。
霍云朝想了想说:“宁娘,趁着我冲澡的空档,你好好给我说说大夫是怎么跟你和小草姐说的。好吗?媳妇,我只需要你陪着我,我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我就不舍得劳烦你。正如你总想为我做点什么事情是一样的想法。”
徐宁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冲霍云朝粲然笑道:“相公,我知道了。”
她喜欢跟霍云朝这样开诚布公地交流,不必耍什么心机手段,想要什么就说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该走的时候,霍云朝万分舍不得地抱住徐宁:“媳妇,我真想把你变小揣进兜里时刻带着你。”
徐宁被他这无厘头的幻想给逗笑了:“相公,你放心去吧。霍爹、后娘和爹都在家里,你不用担心我,银钱带好,不要舍不得花用。钱花没了还能再赚。”
霍云朝松开徐宁,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平坦的腹部,眼里是溢满而出的温柔和爱恋:“宁娘,你在家好好的,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目送着霍云朝离去的背影,徐宁的鼻子一酸,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她好想好想跟着霍云朝一起出门啊。
霍云朝比规定时间到的更早,他背着的背篓里不单是有他的行李,也有马大娘等人送来的零嘴小吃,他手里还捧着一壶泡好的热茶。
“大人,师爷,这些杂粮饼是内人精心烹制的,没有放饴糖,胜在酥脆。”
陈县令不跟霍云朝说那些客套话,接过杂粮饼就往嘴里送,嘎嘣脆,咸淡适中,非常合他的口味!
“云朝,你媳妇真是手巧得很!”
师爷也点头附和:“我从没吃过这么酥脆可口的杂粮饼,再配上热茶,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陈县令和师爷在小溪边收拾过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沾着擦不掉的泥,但他的脸和手洗得干干净净。
霍云朝也不搞虚的那套,又从竹篓里拿出一包杂七杂八的零食:“大人,师爷,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我这还有几位大娘送来的小零嘴,有果干、也有晒制的小鱼干。”
陈县令随手捡起一块山楂干,酸甜酸甜的;“这些零嘴的味道不错啊。怪不得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手巧的人就爱跟手巧的人打交道。”
“大人,师爷,红薯煮熟切块晾干后,能保存数月之久。”
霍云朝又从竹筐里翻出一小包烤制过后的红薯干,“这是用小火慢烤出来的红薯干。”
陈县令又惊又喜:“咦?这红薯干竟是如此有嚼劲!嚼着嚼着有一股甜弥漫开来!这红薯干很适合打发时间。”
师爷趁着陈县令不注意,多拿了三根红薯干,很快就被当场抓获:“师爷,你怎么能多拿两根!交出来!”
霍云朝见陈县令和师爷为两根红薯干“打”起来了,和郑少玄对视一眼,各找各的事情忙活。
陈县令无心听他的计划,霍云朝索性掏出他的记事小本本,用他自制的细碳笔,书写他的心得体会。
其实,霍云朝原本想趁机商量一下“薯王”的事,他对红薯推广的事情很是挂念,想要趁灾荒年月到来之前,让红薯推广出去,让更多的老百姓能靠着自己的双手种出更多的粮食,应对百年一遇的重大灾年。
陈县令跟师爷玩归玩闹归闹,见霍云朝奋笔疾书,郑少玄批阅学生作业。
二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吃吃喝喝。
“大人?”
霍云朝写下最后一笔,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对上陈县令珵亮如太阳的眼睛,心跳漏了几拍。
陈县令正襟危坐,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和口吻,问霍云朝:“云朝,你当真有办法将红薯种出亩产二十石的超高产量?”
“是!”
霍云朝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是,在陈县令过于灼热的目光下,他缓缓说出自己的种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