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酒店独处了三天。
除了几通电话,再无人打扰,一日三餐吃饭都是送到房间里来的。
沈般般的活动范围不是床就是沙发,吃饭也被宋寒周抱着,两人就像对连体婴儿,不是她离了他活不了,而是男人太能黏人了。三十好几了,脾气越发像个孩子,她不理他了他就会自动缠上来,她给点甜头他就得寸进尺。
如果她知道宋寒周坠入情网后是这个样子,她早就当年使尽手段让他离不开自己,把他死死套牢。可那时候,她活得太卑微了。
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待太久了,总觉得自己不配。
人呐,首先要瞧得起自己。
她是“死”过一回,幡然醒悟,才慢慢有了傲气。
除了生死,皆是小事。
她洗完澡走出来,听见林渠在给他打电话,告知明天上午要开股东大会,“宋总,夫人今天已经在国内,明早会出席股东大会……”
宋寒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没转身,娇软软的身躯就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小脸蹭在他的后颈侧,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锁骨上。
“你回去吧。明天晚上你来接我。”两人已约定好,明天他派人带她去傅家。
他本人不会去。
傅绍庭两条腿再也不能走路,就是他造成的,傅家和他的矛盾不可能化解。
傅家不会拉下脸面跟他冰释前嫌。
来接他的人还是以前那个话很少办事牢靠的司机兼保镖林满,就是晚上了,所以没让蓝辛来。沈般般听到宋寒周提起蓝辛,有些想她了。
那个姑娘曾经对她不错,她都记得。
看着男人接过那柄手杖,在林满开门后,回头亲吻她的脸颊,很是依依不舍,握着她的手有话要说,却又什么也没说。
沈般般想起件事,把猫抱了过来,装进猫包里,交给林满拿着后,语气认真地叮嘱宋寒周,“猫你带走。让它陪你睡。别吃药了。”
“好。”他看不见她眼里的担忧,但是能听出来。
被他握在的手始终不肯放开,他捏着她软软的手心,然后手指滑到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上,两人相握的手戴着同一对戒指。
他眸底闪过几分满足,垂下的眼睫微颤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的事情,唇角的弧度扬起,说出了那句他做梦都在说的话:“我等你回家。”
等她打开那扇门,走进家门。
“密码没有更换。”他补充了句。
沈般般笑着说“好”。
这一幕,像极了五年前他在门口对她说“等我回来”,她也是这般笑着回应说“好”,然后就再也没回去。
刹那间的回忆闪过脑海,她脸上的笑容骤然之间消失。
幸好他看不见。
随后,她走上前一步,微微踮起脚尖,对着他近在迟尺的唇回亲了一口,温暖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侧轻柔抚过,落在他耳畔的呢喃,“等我回来。”
宋寒周很吃她这一套,瞬间不想走了,“别勾引我。”
面对两人的亲亲我我,林满脸都要憋红了。
她轻轻把赖在门口不走的男人推出去,随后关上了酒店房间的门,挽着他的手臂,“快走吧。我陪你下去,正好去餐厅吃饭。”
他在电梯里捏了捏她没多少肉的腰,抿着嘴淡笑,“多吃点。”
“嫌我身材不好?”沈般般脸色一红,嫌她瘦,咬不到肉是吧。
宋寒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倾身凑到她耳边,悄悄动了动嘴唇,随后,沈般般脸红得能冒烟了,照着他的胸口捶拳,“宋寒周,你变态!”
男人愉悦地轻笑起来。
很大只的林满在电梯里一动不敢动,宋总被骂变态都笑得这么开心。
酒店门口送完人回来,沈般般走进酒店日料那一层。
刚一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三少,你退出演艺圈五年,就跑非洲去拍了这么一支纪录片,还把自己晒得这么皮糙肉厚,你是不打算回来当演员了?”
“没意思。”
傅熹禹压低的嗓音,透着深深的无趣感和疲倦感。
肖睿问:“你是觉得拍电影没意思,还是人生没意思?”
傅熹禹嗤笑了声,把玩着手中火柴堆起来的小小围墙。
一瞬间,点燃了火柴,付之一炬,红色的火光在他眼底跳跃,“如果我当初拦住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