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那个死人。
抱住我的一双手冰凉彻骨如同冰块儿不说,指甲上还染指赤红胭脂丹寇,一看就是刚才剥荔枝的红吊带女人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毫不犹豫咬破舌尖,转头将舌尖血喷了她一脸。
只听一声惨叫和一阵皮焦肉烂声,红吊带抱住我的手松了下去。
正好小叫花子折回来,一见这场面一把拉起我,两人跑的飞快。谁知刚到门口,脚下却跟有千斤似的,再也迈不出一步。
低头一看,一束头发正死死缠在脚腕上。
小叫花子也一样。
他一见头发,赶忙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下割断头发,那匕首的刀光一亮晃到我眼睛,顿时电光石火,有什么画面在我脑海闪过。
这匕首好熟悉呀!
仔细一看,那匕首战国样式的,质地古朴,一看就是真的东西。
花纹奇特,细看是两条鱼交缠。
寒光闪闪,似一汪水一般澄澈。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不正是古书上说的秋水双鱼剑么?
等会儿?
我怎么似乎特别怕这把匕首似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寒颤,眼睛一疼。
那种神经性的疼铺天盖地而来,我一下倒在地上,捂住眼睛,心中叫苦不迭:我这一向视力好的过分,平时也很保护眼睛,怎么疼成这样?
耳边传来小叫花子十分着急的声音:“坤宁!坤宁你没事吧?”
同时一个女人幽幽道:“小朋友,你不乖。姐姐这么喜欢你,你竟然想跑?来,过来,姐姐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我不要!”
小叫花子大声抗议:“谁要吃你的眼珠子?坤宁,坤宁你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女人愠怒之声凌空响起,带着不可抗拒力:“由不得你!”
小叫花子似乎被一下提走了,远远冲我叫救命。
我十分着急,也顾不上眼睛疼,站起来朝小叫花子的方向望去,却见哪儿有什么女人,只有一具白骨死死钳住小叫花子,将他往回拖。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赶忙闭上又睁开。
却见那红吊带里的女人若隐若现,一会儿是女人一会儿是白骨。白骨闪现时,那头顶原本该是头骨的地方,却是一个把手,好似古代的剑柄。
我一下明白了:这女人可能是什么祭器!
赶忙对小叫花子喊:“她其实只是具白骨!用你手上的双鱼剑,削掉她的头皮!”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刷”的一道寒光闪过,小叫花子手上的秋水双鱼剑并没有削掉红吊带的头皮,反而用匕首在自己手上拉了一下,沾上血一剑直刺女人印堂。
红吊带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小叫花子一把揪住她的头皮用力一扯,只听一阵爽滑的刷啦声,一块人皮就这么吊甩甩的提在小叫花子手上。身后只剩个血尸空壳。
他将那人皮一扔,又一把抓住血肉上的人骨,那个剑柄一样的东西用力一抽。
又是“刷拉”一声,一条完好无损人脊椎被他抽出来拿在手上,那脊椎已经初具剑形,剑身平滑没有脊椎骨一节一节的东西了。
“人骨剑!”
我一见叫出声,只见光洁平滑的剑身中,有一条红色的血槽,一些血丝从四面八方溢在通体洁白的剑身,竟有几分好看。
可我看在眼中,心中却不知怎么跟明镜儿似的,那全是人血滋养出来的。
那具被抽了人骨剑的血尸软软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兴风作浪了。
如果今天我们没将红吊带反杀,估计我们的血也已经成为这人骨剑的一部分了。
小叫花子拿着那把洁白的人骨剑,还在不停端详,他兴高采烈的举着剑对我说:“坤宁!你看这东西,晶莹剔透的。”
“对啊,”
我叹了口气:“不知多少人血养就....”
还没说完,却见看着我的小叫花子一下变了脸色,他的眼神看向我身后,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惊恐的张大嘴却发布出一点儿声音:“.....”
一见他这表情,我还以为自己身后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
所以在看到他那样子的一刹那我就做好了准备,袖子里暗暗滑出一支晒天针握在手上,在感受后边儿空气流动向我逼近时,抬手狠狠的扎了下去。
没有晒天针扎中脏东西的惊声尖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狠狠握住我细细的手腕,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语气却冰冰冷冷的:“是你毁了人骨剑么?”
好么!
祭炼人骨剑的主人找上门了。
虽然不是我动的手,却也是我指点的小叫花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深吸了一口沉沉道:“是我。要算账的话请冲我一个人来,不要为难我朋友。”
“好,”
握住我手腕的手不仅没松开还用了几分力气,冷笑:“有担当。”
我一看那人的脸,怎么这么眼熟?
精致好看的五官,一双凤眼咄咄逼人此时带着些深沉的杀气,眉目间还有一粒小小的红痣,原本就不怒自威,哪儿还经得起雷霆之怒。叫人忍不住心生畏惧,腿肚子一软就想下跪。
对了!
他不是那天在客栈被凤凰台两个女人追杀的那个帅哥嘛?
他见了我,脸色也颇为意外。
这时,他边上一个留着长卷发,穿西装的男人垂手而立,对他说:“四爷!她毁了我们的东西,杀了她!”
被称为的男人没说话。
小叫花子却赶忙跑过来一把挡在我面前:“你们不许欺负她!”
“小兔崽子!”
长毛男人一把拎起小叫花子,一只带白手套的手卡在他脖子上:“这儿什么时轮到你说话主事了?你以为你能跑?”
“长毛,”
眉心有红痣男人冷冷的招呼一声,长毛才将小叫花子一把扔在地上,指着他说:“四爷,这小兔崽子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伙的,杀了他们,以他们的血祭器。人骨剑,或许还有的救。”
男人好看的脸冷如冰霜:“不中用了。”
“这人骨剑必须在人体内祭炼六年零八个月,没有中途抽出来再安回去的道理,这东西算彻底报废了。”
长毛男人神色一凛,气急败坏似的将手上白森森的人骨剑往地上一扔,看向我们时,双眼带着浓重愠怒。
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动了杀机,虽然我们不是有心的,况且刚才那种情况下不杀红吊带女人,她就得杀我们。但这也和师父毁了庄白石的巨人观一样,于他们而言几年心血毁于一旦,心里一定想把我们千刀万剐。
小叫花子却赶忙挡在我身:“刚才是我对这玩意儿动的手,你们不要为难她。你们要杀杀我好了,把她放了。”
长毛是个暴脾气,又一把抓起小叫花子:“小兔崽子,你才多大,就知道英雄救美,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说完,手中已经亮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