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月正在进行手术,转移过来的需要一定的时间。
李叔只好颤颤巍巍的对着宋时屿说:“少爷,姜小姐可能还正在手术,一时半会可能转不过来。”
宋时屿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会儿:“派最好的医生过去,我不想等太久。”
“是。”
李叔连忙退下去吩咐底下的人,派去市里最好的医生赶往姜瑾月的手术室去。
即使知道少爷讲究效率,但是这一次他猜不透,少爷这是关心姜小姐还是真的讲究速度呢。
他吩咐完不久后,宋时屿打开房门,出现在李叔的面前。
只不过,他换了一身的衣服,不再黑色睡衣,而是一套休闲服。
黑色的T恤,黑色的工装裤,显得他周身气质神秘又慵懒,却也增添不少的少年气。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
“去月..姜瑾月的医院。”他说话时顿了顿,然后改口回答。
不过十分钟,抵达姜瑾月的医院,他坐在姜瑾月的手术室外,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交叉,垂眸望着地下的瓷砖,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医生拿着文件问:“姜瑾月的家属在哪里?”
李叔愣了一会儿,瞥了眼坐在那儿不动的宋时屿。
那名医生开始不耐烦的喊:“有姜瑾月的家属吗?”
此时宋时屿才蓦然回过神来一样,猛然站起来,走向那名医生:“我是。”
那名医生冷漠上下打量一眼宋时屿:“你是她的爱人?”
宋时屿突然沉默下去,不知道如何回答。
医生早就见惯这种场面,以为又是个不负责任,不想签字受牵连的渣男,紧紧皱着眉头:“把她家属叫来,这里急需签字,术后大出血,可能有危险。”
李叔的视线落在那张手术单上,正打算开口说话。
宋时屿蓦然抢走医生手里的单子,签下自己的名字,淡淡的开口:“我是她的爱人。”
李叔听到后本来耷拉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上的皱纹似乎都被撑起,这还是他认识的少爷吗?
医生冷漠的收回单子,连忙返回手术室。
宋时屿盯着手术室的门,直到门关闭后,视线落在李叔身上:“薄以商去了吗?”
“去了。”李叔点点头。
他听到回答,心里的担忧放下不少,他相信薄以商的医术,再次坐回椅子上,保持原来的姿势。
担忧放心不少,可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心疼。
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
她就已经在自己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了吗?
不,可他不是那个失去智力和记忆的蠢货。
也就是那个蠢货被这个女人骗了。
李叔见他垂眸不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忍不住开口:“少爷,我送你回去休息吧,等姜小姐手术完成后,我再叫你。”
宋时屿听到后,愣了愣,心里的抗拒让他说不出同意的话来。
他心口如一:“不。”
听到宋时屿这样直接的回答,李叔也不再劝阻,即使现在他猜不透宋时屿,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宋时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固执。
一旦他想做的事情,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时屿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启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开始迟缓僵硬。
他看着姜瑾月毫无血色的被推出来,比原先的脸色还要苍白,苍白到近乎透明,像个一碰就将破碎的娃娃。
她合着眼,呼吸十分微弱,如果不是知道她还活着,宋时屿都要觉得她已经死了。
宋时屿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跟着上救护车,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半寸都未曾转移。
心口再次涌上熟悉的感觉,又是似曾相识的画面。
但是无论宋时屿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发生过什么事情。
姜瑾月按照吩咐被派送到宋时屿之前所在的VIP病房内,他坐在椅子上,目光一寸一寸的划过她闭合的双眼,英挺的鼻梁,最终落在她毫无血色的唇上。
那唇宛如白纸一样的颜色,怎么看怎么碍眼,宋时屿鬼使神差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唇瓣。
手下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动作停住。
他在做什么?
宋时屿仿佛触碰到什么烫手的山芋,刹那间收回手。
但不过一会儿,他又继续原先的动作,本来是轻轻抚摸唇瓣的动作开始变得粗暴蹂躏,直至她的唇被摩挲的发红,他才收回手。
这个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门突然被打开,李叔拿着文件夹递给宋时屿。
“少爷,这是之前你让我查的人。”
宋时屿的视线从姜瑾月的脸上转移到文件夹上,接过文件夹翻看一会儿,声音淡淡:“人在哪里?”
“已经被送到郊外的仓库了。”
“很好。”他勾起极其浅的笑容,虽说是笑,却莫名带着一股寒意,令人不敢直视。
宋时屿临走前瞥了眼躺在病床的姜瑾月:“派人看好她。”
...
郊外。
漆黑的天边开始泛起了白肚皮,黎明的到来,象征着希望和曙光。
可总是有些黑暗将会湮灭所谓的光。
仓库里尖锐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树林里枝头的正在打盹的鸟儿被吓的扑腾着翅膀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杨邺像个没有骨头的烂泥,瘫在地上。
泥泞的土壤和凝固的血液黏腻在脸上,发丝狼狈的结成一块块,哪有还能看出昔日的干净和耀眼,反倒是像一个卑微到尘埃里阶下囚。
往日的傲骨和可笑的自尊心,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和殴打之中,消失殆尽。
他气若游丝的恳求:“求..求你,放了我。”
宋时屿笑似非笑的睥睨地上的烂泥,眼里带着薄凉和几分嗜血。
“放了你?”
他挥了挥手里的棍棒,好似只是漫不经心的随意把玩,突然用力朝着底下的人甩去。
杨邺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上又苍白几分,嘴里发出难听刺耳的尖叫:“啊!”
宋时屿不满的轻嗤的一声:“啧,叫的可真难听。”
浑身疼痛的让杨邺忍不住翻一个白眼,在地上微微抽搐着,嘴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你是谁,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宋时屿的抬起脚踩在杨邺引以为傲的脸上,反复的旋转碾压:“这是你第二十八次问我是谁,第三十二次问我要多少钱。”
他蓦然蹲下身子,不屑轻蔑一笑:“现在我回答你。”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我的钱够买你几万次的命。”
杨邺被碾碎在脚下的自尊心,被羞辱的难堪随着宋时屿说的话,宛如一把把利剑向他刺来。
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至极。
宋时屿转过身命令站在阴暗角落里的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