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时曦倒吸一口凉气，嘀咕道：“这些牛羊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猪又是什么来头？规则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温望舒轻声道：“我觉得牛羊很大概率是人变的，说不定就是失踪的学徒，比如昨晚上死的那俩人。”
时曦脑海中浮现昨夜被藤蔓活生生啃食掉的男人惨状，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都咬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还能变成羊啊？头好疼，是脑子长不出来的感觉。”
虞声看了顾念一眼：“你觉得昨夜那个假人是牛羊变的吗？”
顾念：“伤口的位置很像，可我触碰他看到他的未来，并没有恢复牛羊的模样，确实是被咬死了。我们今夜可以去看看，他的骸骨有没有留在祭祀场。”
虞声答应下来，脸色有些沉重，没有恢复牛羊的模样，但牛羊却一只也没有少，难道是有新的牛羊替补空缺了？
但昨夜死的学徒一共是两个，却只有一个变成了牛羊。
那另一个人呢？
史蒂夫仿佛没有看到那告示牌，厚重的嗓音缓缓说道：“你们的工作有两个，一个是给牛挤奶，一个是帮羊剃毛。为了节省时间，我会将你们分成两组人，嗯...你们现在一共还剩七个，分不了平均，那就自己选择伙伴吧。给你们两分钟，选好了告诉我。”
李文潇现在作为队里清醒的女生，似乎觉得自己掌握了弱势，而众人会比较迁就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想挤牛奶，牛太大了，我根本控制不住它，我想去剪羊毛。”
顾念点头应允：“那我们四个人挤牛奶，你们三个剪羊毛吧。”
虽然顾念答应地很爽快，但李文潇还是不太乐意：“那我们队里不就有两个女生了？先不说王志刚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强壮，那个女生看上去就没力气，我们根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时曦对这个女人也有些不耐烦，语气生硬道：“那你想怎么办？”
李文潇眼神在四人中晃荡了会儿，昨夜她刚在顾念和虞声那里吃了亏，自然不敢再去招惹他们，而时曦板着脸也不太好相处，于是她把目光移到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温望舒身上：“我要他来帮我们。”
温望舒见李文潇的视线尽头竟是自己，一时间有些错愕，他并没有将自己耳聋的事实告诉其他人，没有必要，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恐慌。
但现在，他不得不直截了当地承认道：“不好意思，我的耳朵有缺陷，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加入你们的组只会拖累你们。”
这回轮到李文潇惊讶，她从进入怪谈世界开始，一直在偷偷关注这四个男人，他们看上去配合默契，实力应该也很不错。但她竟一点也没有看出这个冷静温和的少年是个聋子，他和队友交流似乎一点障碍也没有，只是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会认真地盯着那个人。
原来他是在通过唇语辨别对方说的话。
李文潇犹豫了，又将目光看向虞声，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点阴郁病态，话也很少，墨色的眼睛大半藏在头发下面而看不清情绪，但相比于气势逼人的顾念和肆意张扬的时曦，男人苍白冷漠的面庞就亲切地多。
“那我选他。”李文潇指向虞声。
虞声眨眨眼，疏离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抗拒，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向顾念。
毕竟，顾念才是他们的领导者。
他能顾全大局地做出有利于每一位成员的决定。
然而，顾念却不着痕迹地站到了他身前，道：“我来帮你们。”
虞声三人均露出了愕然之色。
顾念转过头，叮嘱道：“好好干，我相信你们。”
时曦大声道：“我靠，老大你去真是便宜那个泼妇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管那么多干嘛啊？”
李文潇听到时曦的话，脸色铁青，却憋着一句也没有说，顾念显然是那四人组的领头人，实力自然超群，他们这次工作一定没什么问题了。
顾念：“你小子安稳一点，听虞声和望舒的，不要瞎来。”
时曦忿忿地瞪了李文潇一眼，被温望舒扯了扯衣角。
史蒂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询问众人分组的结果，顾念走上前，一一告诉了他。
“可以，挤牛奶的先跟我出来吧，两个工作的工作地点不一样，我先带你们过去。”史蒂夫打开牛圈的围栏，将牛放了出来，“剩下的人在这里等一下我，不要担心，工作时间是在你们工作开始时算起。”
虞声三人跟着史蒂夫来到农场东南角的一个小屋里，里面放着好几个巨大铁桶，屋内还有一块被围栏围起来的空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牛奶腥气。
“我给你们十头牛，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挤满三个铁桶，这就是你们今天的工作目标。”史蒂夫交代了一声，将带来的牛全部关进了围栏了，做完一切后，便直接离开了。
时曦试图喊住他，史蒂夫却丝毫没有理会，甚至头也没有回一下。
“哎，他不给我们示范一下的吗？就这么走了？这也太坑人了吧！”时曦皱着脸，回头问虞声道：“你会挤牛奶吗？”
虞声老实地摇摇头。
时曦脸上顿时黯淡一片：“完了，这个桶还这么大！望舒，不如你在我们交任务的时候直接开技能吧！”
温望舒无语地瞥了时曦一眼，给了他一拳：“别废话了，赶紧干活！我的技能逃得了十分钟，能逃到游戏结束吗？”
虞声走到围栏边，牵了两头牛出来，领它们一一走到木头框架中，并且在牛头的下方撒了一些饲料，吸引它的注意力。
牛乖乖地低头吃起来，一点也没有抗拒他们的意思。
整个屋子里有两个框架，他们可以同时挤两头牛。
但是他们一共有三个人，规则规定两个人不能同时挤牛奶，分开的话必然有一个人落单。
温望舒看了一眼牛的身下，出主意道：“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挤。”
他们也没什么经验，听完温望舒的建议，便蹲在一起试验。
牛在一个人触碰它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很温顺地接受着，可三个人一起上手时，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迅速晃动着尾巴，牛腿还用力踢了几脚，差点把中央的铁桶踹翻。
温望舒：“看来三个人不能同时一起挤，我们要不分开，一人挤一头吧。”
他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指挥时曦道：“你看上去比我还有虞声哥都要强壮，那就你去围栏那里挤牛奶吧！这么多牛，你可以随便挑呢！”
时曦“你”了半天，最终为了大局，还是认命拿着铁桶去了围栏，并在地上撒了很多饲料才安心。
三人各自专心地工作起来，一时间，屋内只有牛偶尔的哼哼声，十分安静。
但正当虞声挤了铁桶四分之一量的牛奶时，一道细弱的声音从牛头的方向响起。
“艾伦...对不起啊...艾伦，我只是想活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