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离蒙着面被车上的绑匪带下来,她双手反剪后背,因行路太快而被自己脚步绊到,前倾着身子踉跄一下,紧接着被挟着她的两名绑匪大汉架稳了。
这副模样是很狼狈的,可即便是在踉跄的时候,她的天鹅颈始终微微扬起,嘴角也保有弧度。
宽松T恤在脚步磕绊间掉出一截细韧的腰肢,在天光底下白得宛如月下屋檐上的瓦片。
只展露了短暂的一瞬。
衣角很快掉了回去,遮住那片洁白的风光。
但那画面已经瞬间冲击进了每一个目睹此番情景的男人们心里。
这可真是一只高贵优雅到想让人圈在怀里圈养的白天鹅啊。
谢瑞英不由得坐直的上半身,他手指夹掉雪茄,吐出一口烟圈。
白雾遮住了他骤然欲火熊熊的眼。
她还真是,每一次见面,都更加能激起他的占有欲呢。
即便是在这样陷入被动的情况下。
谢瑞英牵起唇角,站起身,慢悠悠踱步走到被挟持着的宋离离跟前。
他身量比她高,于是微微俯身。
英俊的面孔凑近她被黑布遮蔽的眉眼间,吐出最后一丝烟气。
他看见她玉白的小脸皱了皱眉,嘴角始终牵起的弧度落下去一点,满意地笑了,远离了她的脸蛋。
随即伸手,动作温柔地替她摘下眼罩。
看见那双重现天日的清亮透彻的眸子。
他低笑:“宝贝儿,惊喜吗?”
宋离离偏偏头,扫了圈周围严阵以待跟要上战场似的场景,啧啧两声:“别说,真还挺惊喜的。”
这人数,都快赶上一小型部队了。
知道的以为你们走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闹暴动呢。
“就是,这样押犯人一样的姿势让人很不舒服。”她耸耸肩,补充。
这不是瞎说,有之前被她暗算过的经历,这几个绑匪后来对待她时是慎之又慎,到了这会儿也把她胳膊钳得死死的。
弄得她很疼。
谢瑞英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笑了笑,抬手叫退了两名大汉,随后手指落到她汗湿的鬓角,动作温柔地将一缕湿润的头发捏在指腹。
“我之前说,让他们好好的把你送到我面前,不能少一根头发。现在让我检查检查,少了哪根头发没有。”
是一种略带玩笑的语气。
听到这话的三名绑匪吓得原地成了木桩子,连呼吸都止了。
车上发生了啥事,他们心知肚明。
他们不仅同她动过手,拿枪威胁她,甚至在最开始还想奸杀她!
种种罪行,这女人哪怕随便说出一条他们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三个绑匪心里害怕极了。
这时就见宋离离抬手,抓住了他捏着自己头发丝的的手,表情冷了些。
“我不喜欢别人拿着我的头发把玩,谢谢。”
谢瑞英不恼,他甚至习惯她这样不客气的对待,只是目光下移,落在她小臂内侧那一块明显的淤青上,眸中闪过冷意。
宋离离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
那是刀疤男劈打造成的淤伤。
挑了挑嘴唇,半是挑衅地:“请问英少看见我掉了哪根头发丝没有?”
谢瑞英目光在她的淤青上定了足足有三秒,才缓慢挪开,直视她的眼睛,笑得真诚:“没有,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他们任务完成得非常好。”
宋离离眯了眯眼,冷嘲:“我头一次知道你是个瞎子。”
“过奖。”谢瑞英笑得开心,“毕竟,瞎子才懂得秋后算账,不是么?”
说完,更是放声大笑。
整个空谷都在回响他的笑声,惊飞数只鸟雀。
三名绑匪原本听到英少的话,以为自己脱责了,可是他最后的话和笑声又像是别有深意,让他们的心还是上下跳个不停。
站在谢瑞英身后的卢冠清也听他笑得后脊背发凉,好像那个要被‘秋后算账’是自己一般,
他晃了晃脑袋,把一切杂念抛之脑后。只要他认真跟着英少办事,英少一定会把他当做左膀右臂来看待的。
至于那个他看上过的宋离离,他是半点也不敢遐想了。
且不论她是不是被英少看上,光凭她这会儿临危不乱的气度,他就感觉不是自己压得住的。
思及此,他不由得扭头看向自己的亲妹妹,面露担忧。
卢佩云跟这个女人相比,差得真是太远了。
有这样的珠玉在前,英少怎么还会看得上妹妹这样的鱼目?
只是当他看清自己妹妹眼中藏不住的强烈的妒火和恨意,顿时惊呆了,连忙扯了扯卢佩云的手。
“哥知道你不想英少身边有别人,可英少现下对她这般看重,你就别再对她动歪脑筋。不然,祸害你一人不行,我们整个卢家都要跟着遭殃,你知道不知道?”
卢佩云怒视着自己哥哥:“我不信,英少他身边人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她说完,也不听卢冠清再说,甩开手臂就气冲冲朝人圈外走去。
卢冠清担忧地注视她离开的方向,这时远处海岸边响起渡轮的长鸣声,他顾不得想那么多,惊喜地转头报到:“英少,货物来了!”
谢瑞英点了下头,“成,我们出发前往港口。”
说着,他又朝宋离离投去一眼:“她就先看起来,手脚该绑的绑,要知道我家的小野猫可从来不老实。”
负责看守宋离离的仍旧是卢家人,卢冠清把宋离离带到最小的一间厂房仓库里,仍旧找那三个绑架她来的绑匪看守。
“把人给我盯牢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们是问!”
卢冠清交代完一句,就带人去巡视其他仓库,在货物搬进来前,得先确保仓库环境是否安全。
宋离离被关进近百平的仓库里,后背靠着一堆稻草垛,三个绑匪这会儿都在外面守着,一边用衣服给自己扇风。
小仓库不透风,里面很闷热,他们能走的自然不乐意待着。
手脚都被绑缚住,宋离离一个人汗流浃背,着实有些难捱。心里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这定位器防不防水,别被她身上的汗给泡坏了吧?
没一会儿,就听仓库外有女人声音响起。
外面聊了一会儿,随即仓库门被推开,红唇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
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宋离离心情就不大好了,“卢佩云。”
她态度是难得一见的冷漠,叫出她的名字。
这家伙,车上没叫人杀成她,这会儿又来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