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今天本该是个多么紧张严肃的日子,在车上拍打着肚皮笑得喘不过气。
“哎妈,这一车都是活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车上拍无间道呢!今年戛纳电影节评奖没他们我不看!哈哈哈哈哈。”
谢之寻面色冷如寒霜:“闭嘴!”
曹绪阳连忙捂住嘴,只是手指缝都透风,身子也抽抽得不行,显然不是谢之寻一声凶就能把笑憋回去的。
谢之寻本也觉得好笑,可仍旧是对宋离离的担心占了上风。
他冷声道:“既然知道了交易地点在B港,你立马通知宋雪亭。”
想到老大提前卖消息联系宋雪亭的目的。
曹绪阳拨通了他的电话。
此时,宋雪亭已经接到了容嘉音打来哭诉的电话。
“你妹妹被人绑架了,你赶快动员我们家手底下那帮人去救她!”
容嘉音在此之前也拨通了安全局的电话,对方答应马上出维安队,也不知道动身了没有。
宋雪亭彼时还在清点宋家这么多年来供养的打手,打算带着这群人去往曹绪阳约定的地点,拿到谢瑞英走私的证据。
然而,曹绪阳电话没等到,先等到了宋母的电话。得知妹妹被人绑架,容嘉音又对宋离离的去向一知不解,他糟心地捏了捏眉心,只能嘴上安抚宋母,实则茫无头绪。
通话挂断没过三秒,另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宋少,谢瑞英的交易地址确定了,在B港,你可以马上动身过来了。”
宋雪亭眉心没有一刻松缓,母亲着急成了那副模样,他手上的人手怎么还能调去抓谢瑞英的把柄?
当年母亲痛失爱女抑郁成疾的结果历历在目,如果宋离离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还不知会怎样?
当下,对付谢瑞英的事只能暂缓一缓。
他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却灵光一闪。
不对!谢瑞英?
他想起金海海港竞标会上那一次,谢瑞英对宋离离异乎常人的执着表现。
目前最有可能绑架宋离离的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更何况,谢瑞英今天干的是走私的大事,他该不会是想把宋离离绑架到交易地点后,再顺便把人送上偷渡的轮船运往他国。
让宋离离这个人永远消失在海城!
宋雪亭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话术在嘴里几度回转之后,下定决心:“好的,我马上赶到!”
另一边,宋离离和绑匪一番精彩的对决,全部通过定位器的实时监听播放到了安全局的人耳朵里。
雷叔笑容咧到了皮实的腮边,饶有兴趣。
“这小丫头聪明、果敢、有勇有谋,阿初啊,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红蓝车灯闪烁不断,鸣笛声传出百米开外,成排的维安车有序且迅速地行驶在公路上。
路过的行人和道上的车辆,惊讶地望着维安车飞驰而过,如果不是眼花耳幻听,那必然是出了大事!
难道是地方武装暴动啦?还是外国入侵啦?
车队中间某处尾号十分简单的车内。
安全局的几位领导互相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雷厌是军方大佬,手掌管十万兵力,号令一方军区,他们这些维护一方治安的人在他面前也得态度恭敬。
今天陈家少爷报案,要不是他这位大舅出面,他们还不一定能提高人力到这等地步,出动维安队的速度也是十万火急,片刻没耽搁。
他们在车上,陈家少爷有定位器的实时监听,一直处于播放状态。
至于平白无故的,被绑架的人身上还会有定位器,而陈少不仅知道,还有实时监听app,这些东西简直不能细想。
有雷厌在,他们也都没多嘴问。
这会儿雷厌突然冒出的一句赞美,却让几位安全局领导再度震惊。
他们本来觉得这是个普通的绑架案,根本不至于用上这么高的人力配置,然而陈少坚持,又有雷厌做后盾,他们也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内心里一直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左右不过是小孩子担忧心上人的安危罢了。
可是雷厌这番话一出来,却让他们提高了重视。
雷厌是个什么人?
他们这些海城安全局领导也是有所了解的。
这人出了名的铁血无情、骄矜自傲,在他嘴里很少说到别人什么好的,可见眼光奇高。
这就导致了在圈内流传起一句话。
但凡被他当众夸赞过的人,日后必成大器!
坐在他身边的侄子陈晏初是一个,现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绑架案受害者又是一个。
能得到这位大佬的肯定,就算是女孩子,以后也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更何况,这女孩还是陈少看上的人。
从出发点到B港路程需要四小时,中间会路过地方军区,这也是雷厌顺路搭乘维安车的原因。
下了车,雷厌顿了顿,对车内恭敬的几人道。
“事发地在B港,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一个绑架案那么简单,你们多多小心。”
车内,几名安全局领导瞬间精神,雷厌的直觉向来很准,他说预感到什么,那就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
更何况,几名安全局领导也觉得这地点很是微妙。
什么绑架不往深山老林跑,非得往港口?
虽然这片港口周围山脉繁多,较为隐蔽。
可是,那也不能否认它作为一个港口存在的事实啊!
想到宋离离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坐在车门边的陈晏初捏紧了拳头。
临走前,雷厌看向车内的陈晏初补充一句:“是你非要跟着来,记得保护好自己,你若出事,我没法和你妈交代。”
……
十五分钟后,黑色面包车抵达B港山区,穿过略显窄小的狭口,进入一片开阔的山间盆地。
里面立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铁皮厂房。
常年空置导致灰尘遍布,这是谢瑞英此次走私器械的囤货仓库。
面包车沿着不那么平整的泥土小路开进厂房区,迎面撞见数百个黑衣人荷枪实弹地围在厂房间的空地上,成一个环形。
正中间仿古红木官帽椅上,英俊的男人双腿交叠,两手搭在椅搭上,嘴里叼着根雪茄,嘴角含笑看着那辆灰尘扑扑的面包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