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何如莫相识
程进棋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这么快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小乔。
慢慢地,他了解到小乔的一些事情。她大学在苏州铁道师范学读汉语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在一家企业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和大学男友异地恋一年后,男友提出分手。苏州人往往舍不得自家姑娘远嫁,小乔父母同样如此。大乔当年远嫁洛阳,让父母心疼好几年,现在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在身边,说什么也要留在身边。分手也好,可以重新在苏州找一个男朋友,小乔父母是这样认为的。乔老夫妇除了在天平后山宅基地上新建的三百多平米三层楼房外,在苏州古城彩香新村还有一套房。夫妇俩有两个女儿,内心很想找个上门女婿,他们看上程进棋...。
小乔接到分手信后,痛苦了好一阵,在与程进棋的纹枰对弈过程中心情逐渐平静。眼前的男孩文雅干净、知识面广,熟悉后更觉得可以用内秀来形容他,父母好像也喜欢他。
程进棋偶尔也带小乔与谢仍新、马小玉碰头聊天,更多的是去阿发与向王珺的新家蹭饭。
这天雪后,程进棋、小乔、阿发与向珺来到钟楼新村谢仍新与马小玉租住的房间聚餐。谢仍新早早地炖好一锅半肉,小玉也提前关好店门,六个人热闹地吃着羊肉火锅。
“没想到下雪后还有生意,一女孩在我店里从头买到脚买”,小玉兴奋地说。
发财了,生意兴隆啊!可以啊,小玉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大家笑着说道。
“都是新哥批发来的衣服好,店选的地方也好,附近学生多、女孩多,回头客也多。”干,我们一起干了这杯!小玉提到他的新哥,总是很兴奋。
“也不看我大学学什么专业的,贸易、国际贸易!”谢仍新微笑着瞥了小玉一眼,“我厉害吧,再敬我一杯”。
“好,我再敬敬我厉害的新哥”,两人主动地喝起交杯酒。众人哄笑。
“今天来店里的女孩有点怪,我现在想想觉得怪怪的,她问了我很多事情,哪里人啊?什么时候来苏州啊?对了,她好像对你特别有兴趣。”小玉对谢仍新说。
“不会吧”大家都笑了,笑小玉心思敏感,笑她对她的新哥看得太紧,生怕失去。
“你放心吧,没有人能抢走你的新哥!”
“抢不走,我已经和新哥是校友,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大学生”,小玉开心地说。
上大学是她的心愿,高二就辍学,很是遗憾。但是不辍学又怎么能认识新哥呢?
我们为什么要上大学?还要争取上好大学?上大学能学到更先进的知识和技能,毕业后能找到好的工作,有好的收入,能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谢仍新上大学的理念是什么呢?那就是:大学是一个培养社会精英的地方,大学培养出的精英利用自己的知识和技能,秉持天下为公的大行之道为社会服务,引导和推动社会发展与进步。小玉对谢仍新是顶礼膜拜,因而她的苏大函授课程学得很认真也很辛苦,她的目标是帮助心爱之人实现人生理想。
六人吃着火锅聊天,憧憬未来。
饭后,客厅一角谢仍新与程进棋两人一边对弈一边说着什么。谢仍新告诉程进棋,今天章子琴打传呼call他,说她要在上海开学术会议,会后打算到苏州听寒山寺新年钟声。
“他今天也call我,当时正有点事,回机时她已经走开。”
“你和小乔处得怎么样?”
“挺好,刚开始几个月”
“和章子琴说过吗?”
“说什么呢?怎么说?”
“怎么不先说清楚呢?就是明白地说,你在苏州另找了一个女朋友”,谢仍新坚定地说。
“我开不了口,她会伤心的,说心里话,我和她五年未见面,已联系不多,两人长期不联系慢慢就会淡。”
“这个我知道,你在苏州重新找一个女朋友,我与阿发都理解的,只是你要先和章子琴说清楚。”
“她会伤心的,你和她说说?”
“我说?这是你的事!早点说清楚!不要让她心寒”
“怎么叫不要让她心寒,我一个人在苏州,五年多,她全世界跑,我才心寒。”
“你,你这个人啊,怎么说你呢?你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看你下棋,举棋不定!”
“我下棋怎么了,怎么举棋不定,我是谋定而后动,看你下棋,莽撞蛮干!”程进棋有点火,声音提高了几度。
“这棋你赢了,你棋力提升很多”,谢仍新说着,推枰认输。
“怎么就认输?这棋你还可以下,你可以下这,这样下,胜负未定啊,怎么就认输?没有信心吧!”
“和你下棋没劲,我认输!”,这是句玩笑话,也是句实在话,最近谢仍新和程进棋下棋没开过和。程进棋的棋风变了,霸气中带着阴风,令人背脊发凉,有力无处发。
“有我的指导嘛,他的棋力当然提高了”,不知什么时候,小乔一边凑过来一边挽着程进棋的胳膊,说道。小乔吴侬细语、淡淡清香、端庄静雅,程进棋谈吐不凡、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两人是很好的一对神仙侠侣,谢仍新内心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章子琴与他是好兄妹,是同学六年的中学同班同学,谢仍新不希望她受到丁点伤害。
离开钟楼新村,程进棋送小乔回彩香新村,然后独自回到自己位于三元一村的单位宿舍。毕业五年多,听不懂的吴侬软语,喝不进的红酒白酒,建不完的管道闸门,一个人的集体宿舍...。程进棋点累,他想开开心心地谈场恋爱。
就在程进棋对小乔从喜欢要升级为爱情的时候,令他想不到的是,收到一封让他犹豫心乱的成都来信。
章子琴在信中说她要在上海开学术会议,会议后打算到苏州再听一听寒山寺新年钟声。信最后是一首诗《相思》:
相去千余里,各在江一头。相思而离居,同心却悲伤。
念君催人泪,思君催人老。若知梦难圆,何如莫相识。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读罢《相思》,程进棋是痛苦的。回想与章子琴大学四年时光,憧憬过、牵手过、拥抱过、亲吻过,毕业后两人云雁传书、互诉衷肠,虽说因时空的距离,没有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但也从没有争吵分手。今日我要做当代陈世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