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梨才不管他怎么说呢。
总之到了君长烬这样一个有温度、能挡风的大活人身上,她可比刚才自己一只狐孤零零站在原地受冻好多了。
“啊呜~”小脑袋直接一头扎进了君长烬最温暖的胸口里,四只小爪更是死死缠在他的衣襟上,把自己拧成一股藤蔓,团在男人身上不动弹了。
白挽梨两颗葡萄眼得意的眨巴了一下。
她就赖定在君长烬身上不下来了,看这朵冷血的断肠花拿她怎么办!
要吹冷风,也得是君长烬带着她一起!
“唧唧~”这样想着,白挽梨甩着大尾巴,冲身前的白发男人示威般叫了一声。
然而她这一声软乎乎的狐狸叫落在君长烬耳朵里,却是愈发肯定了他的猜测。
看看,还在冲他撒娇卖乖呢。
他的凤眸落在小狐狸勾缠在自己衣襟上的小爪子上,不觉蹙了一下眉:“本王允许你坐在本王身边,你可以下来了。”
到底是太过亲密,逾矩了。
若这小狐儿没对他起旁的心思还好,他倒也可以毫无芥蒂的将它当做寻常宠兽对待。
可……
君长烬凤眸晦暗莫测。
小东西对他的垂涎不都摆在了脸上,昭然若揭了么?
但凡寻到个什么机会,便见缝插针的过来亲近他。
“唧唧!”
【才不要下去!】
白挽梨嘴里不情不愿的哼唧着,小爪子仍旧把底下那几片紫色的衣襟勾缠得紧紧,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人形抱枕。
她才不想吹冷风呢!
眼见小狐狸又任性起来,君长烬两根手指掐起它的狐狸小脸,一紫一银的眼眸在月光下分外妖异:
“小白还记得吗?本王说过要教你如何做一只合格的宠兽。”
他半眯的眼眸将白挽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彻底。
“唧~”不知为何,在君长烬的眸光下,白挽梨狐狸毛一凉,颤颤巍巍的撒开了小爪。
“这才乖。”君长烬唇角一挑,容颜瞬间糜丽非常。
“唧?”
【不对,狐为什么要怕他啊!】
白挽梨还沉浸在君长烬的那个笑中,脑子晕晕乎乎的转不回神来。
等她猛然惊醒,毛茸茸的狐狸屁股已经幽幽的一凉。
她被君长烬放在了那块高耸的岩石上。
秋夜本就风寒,更不消说这块岩石长久矗立海边,被风霜寒露浸透了个彻底。
“唧唧!”两两加持,白挽梨刚一坐下,就被冻得浑身一个战栗,狐狸小脸都皱巴起来了。
葡萄眼瞥到身畔的紫色衣角。
尽管在心底愤愤的画着圈圈,诅咒这朵冷血又可恶的断肠花也像她一样屁股被冻出个疮来最好。
但碍于眼前情势所迫,白挽梨还是委委屈屈的抬起小脚爪,向他磨蹭着挪了过去。
小狐狸靠在男人腿边蹲了下来,四只小爪塞在肚皮下,尾巴紧紧盘起,整个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柔腻的绒毛被海风吹拂得发颤,看起来脆弱极了。
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袭来的风一并卷入到海底里去。
君长烬凤眸霎时一黯。
想也不想的将那只可怜巴巴蜷缩在他腿侧的小狐狸拎了起来。
他拧着眉道:“只是叫你坐在石墩上,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唧唧。”白挽梨叫得有气无力,葡萄眼忿忿地瞪着眼前“明知故问”的断肠花。
还用说嘛?
她冷啊!
这会儿更是冻得连话都懒得说了。
君长烬听见沙哑得像是在抽泣的狐狸叫,又注意到小狐狸看向自己那记哀怨的眼神……
那双冰冷冶艳的眸子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好罢。”他缓缓将小狐狸放在自己的双膝前,伸手略显僵硬的梳理着小狐狸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毛发。
又是一阵沉默。
而后君长烬才从唇里低低吐出一句话:
“本王说过不会弃你便不会弃你,你哭什么?”
背后的狐狸毛被一双温凉的手指动作轻柔又仔细的揉捏着,白挽梨闭起狐狸眼,正舒服得昏昏欲睡时,冷不防却听见这样一句话。
葡萄眼困惑的睁开,眨巴了一下:“唧?”
谁哭了?
左右扭了扭,白挽梨没见到别人。
咦?
她这才反应过来,狐狸眼更加不可置信的又眨巴一下。
难道断肠花是在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