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荔圆那张圆圆的小脸蛋瞬间惨白。
“早就听说太极锦鲤娇贵难养,离水即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白挽梨随着她一同望向那条死翘翘的太极锦鲤,狐狸小脸亦是一脸的呆滞。
所以说,这条看起来很胖肉很多,实际上又名贵又娇贵的黑白鱼,死在了她的狐狸爪爪下?
白挽梨踟蹰着小脚爪,转过脑袋看向荔圆,巴掌大的狐狸小脸一脸的无辜。
真不能怪她啊,她也不知道。
恰在此时,一阵秋风吹过,站在原地一脸惨白的荔圆顿时打了个寒颤。
本来下水后衣裳就湿透了,现在这风真是吹得她身凉,心也凉。
而白挽梨也好不到哪儿去,红狐狸毛一个哆嗦。
狐狸小脸苦兮兮的皱巴着,忽然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扭过头向荔圆看了过去。
荔圆与她四目相对,一人一狐仿佛心有灵犀。
荔圆开口:“小狐狸,不然我们一起毁尸灭迹吧。”
“唧!”白挽梨重重地点了下小脑袋。
总比直接向君长烬交代罪过的好。
事后他要是发现太极锦鲤不见了,就自己去翻水池子找吧。
……
与此同时。
王府花园深处。
君长烬紫衣妖冶,凉薄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掐住一朵花,连根拔了起来,揉碎花汁,掷在地下。
“叫你去解决的那几个人,如何了?”低凉如玉翡的嗓音透着嗜血的妖娆。
诛命就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
闻声低头,冷硬的声音汇报着:“禀王爷,您拟出来的那些名单上面的人物,三日之前,已经全部解决。”
烬王这次交代他要杀的,皆是月沧国朝中势力不低的家族族长。
只有一点共同,他们皆是支持宇文涵。
想必这次事件一出,朝野上下必定人心惶惶。
太子一党更惶惶不可终日,而那些欲要选择太子站队的世家们,也不得不再度摇摆,只怕站错位置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经此一事,太子党势力势必大削。
“你做得不错。”这次君长烬终于抬头瞟了他一眼,状似称赞。
“都是属下分内之事。”诛命低声。
君长烬嘴角勾绕出一缕笑,他漫不经心地提步往前走。
“他既然敢把念头直接动到本王的头上来,自然也得承担失败的后果。”
若再有下次,他废的便是宇文涵本人!
诛命正要开口,眉宇却皱了皱。
他隐约闻到了一股很呛人的气息。
像是花香,但又比那味道浓烈得许多。
而他身前,原本还走得好好的烬王爷突然停止了脚步。
那张妖冶冷淡的脸庞上,神情一瞬莫名。
“王爷……”诛命觉得奇怪,不由开口。
才说出两个字,君长烬斜睨了他一眼,“你也闻到了?”
“是。”诛命答,“仿佛是花香,但又不单像是一两种花的香。”
像是满园子的花都杂糅在了一起。
君长烬喉头低低地哼了一声,“小东西……”
不知是不是错觉,诛命似乎从那三个字当中隐隐听出了一丝笑意。
尾音才将落地,只见眼前紫衣一掠,烬王已经不见了踪影。
诛命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
在那水榭的岸边不远处。
一条黑白色的锦鲤鱼静静地躺在土地上。
鱼眼呆滞死板,这是一条死透的鱼。
在它的旁边,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埋头苦干,不断挖掘着土地。
白挽梨大尾巴曳地,四只小爪齐上阵,吭哧吭哧的刨着土。
荔圆比她要高明些,捡来了根树枝,附着灵力往下挖。
没一会儿,一个几尺深的土坑就出现在了一人一狐的面前。
荔圆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自言自语道:“这样子应该够深了吧?就算后面腐烂了也不会有气味传出来的。”
哪怕烬王当真派人找到,那时候这死鱼已是白骨一具,肉身化作春泥更护花。
想到这,荔圆眼睛一亮:“小狐狸,不然我们在找些花花草草插在……”上面伪装。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了那只小红狐狸已经在嘴巴里衔了一大堆花花草草,冲着她跑了过来。
荔圆愣了愣,而后挠着头傻呵呵一笑:“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白挽梨放下那堆花花草草,狐疑的看了荔圆一眼。
荔圆圆真的还是原先那个单纯的小丫头吗?
怎么这一肚子的坏水都和她撞在一起了!
还是说……白挽梨葡萄眼流露出一丝心虚,和她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被她给带坏了?
事不宜迟,两人赶紧开工。
荔圆把那条可怜的太极锦鲤一把扔进了土坑里。
而白挽梨则开始向着里面,小爪飞快的填着土。
一人一狐的配合十分默契,两只皆是干劲十足。
当中白挽梨还特别多看了那条太极锦鲤一眼,葡萄眼里充满了惋惜。
怎么着都是一个消失的下场,要是消失到她的肚子里该有多好啊!
当最后一捧土洒下,白挽梨还蹦跶在上面使劲踩了踩,将土压得夯实。
喜不自胜的她刚转身准备把那些花花草草也叼过来摆在上面掩饰一番,冷不防一道低冷磁沉的嗓音响起。
“小白。”
虽然她住在烬王府里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这道声音对于白挽梨而言可是太熟悉了。
蹦跳着的小脚爪僵硬在原地,白挽梨一屁股倒跌坐在了地上。
然而她已经顾不上其他了,慌乱的抬起葡萄眼看向前方。
荔圆早已经跪倒在了地上,一整副身躯瑟瑟发抖,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只斜着眼角给她使眼色,因为白挽梨一直忙活着没有看见,她的两只眼角都快抽搐得疯了。
风掀起紫色袍子的一角,男子身架颀长冷华,身影融入背后夕阳熔熔余光,只挑起一抹笑,神情晦暗莫测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此之前,究竟站在哪儿看了多久。
在君长烬身后的更远处,诛命高大冷峻的身影沉默得像是影子一般,手持着剑扎根在了原地。
君长烬向着她一步步靠近,颀长身躯投映下来的阴影几乎将她笼罩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