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白挽梨乍然听闻此等噩耗,犹如被雷劈一般呆在了当场。
君长烬却是颇为好心情的揉了揉她的小耳朵,雪紫的双眸不露声色:“你是本王捡回来的狐儿,昨晚本王还将你从墨柳手中救下一条性命,所以——”
“你的呼吸属于本王,你的心跳属于本王,你的狐狸耳朵狐狸爪子狐狸尾巴狐狸毛,你的每分每毫,都属于本王所有。你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掌握在本王手下,容不得半丝违逆。”
“所以,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由本王做主!”
说完还抬起了白挽梨的狐狸小下巴:“听懂了么?”
白挽梨:“……”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君长烬,这一次是真正的傻眼了。
一侧的追命和绝命皆是低下了头,眼见小狐狸震撼得宛若当场石化的表情,憋得想笑又不敢笑。
这般行事,确实很符合自家王爷的风格。
君长烬垂眸迫近小狐狸惊慌失措的眼,勾唇绽出一抹幽幽的笑:
“脸色那么难看干嘛?本王又不会害你。”
既然他将这只小狐狸带到身边,便也理应亲自教养。
教它学会怎样当一只合格的宠兽。
君长烬双眸冷色幽幽,仿佛她只要说出一个不字,就会亲手掐断她的喉管。
白挽梨敢怒不敢言,听得出男人话语里的意味是认真的,美人师父教导过她的“忍”一个字再度浮现出心头。
她葡萄眼压抑着怒火,一脸屈辱的点了点小脑袋。
见她如此,男人终于低低笑了起来。
唯独只有白挽梨,憋了一肚子的怨念无处发泄。
唉,美人师父,这个“忍”字,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再待在这个变态的断肠花美人身边,她怕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君长烬笑够,转身将那碗兽奶端起,冲她扬了扬眉梢。“听话。”
两个月大的狐狸,不喝奶还能吃什么?
白挽梨露出一脸扭曲的表情,偏过头去不看他。
打死也别想再让她喝!
君长烬用小匙淡淡地搅动着那碗灵兽产下的奶。
“你若是不喜欢这逐风狼奶,我便去叫追命多换几种过来。”
白挽梨狐狸小脸上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她自幼出生在栖雪山,山中唯有美人师父与她作伴。
美人师父是头公银狐,当然产不了奶给她吃。
所以便会寻些果子花蜜,偶尔还会去烤几条雪山脚下溪水养出来的鱼给她打打牙祭。
日久天长,她也习惯了那甜滋滋的味道。
再说这些灵兽产下的奶味道都腥气得很,换来换去不都是同种味道……
“唧!”想到这,白挽梨一脸拒绝的冲君长烬摇头。
“启禀王爷。”就在这时,底下的荔圆不愿意见小狐狸为难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了。
“奴婢见这逐风狼奶的味道太腥,王爷不若让奴婢往里面添些花蜜,也许小狐狸就会喜欢吃了。”
荔圆说得小心翼翼,要不是为了小狐狸,她是断然不会在烬王面前出头。
“哦?”君长烬闻言不由转过身看她一眼。
拂袖将那碗兽奶搁下,口气里也没听出是怒是悦,不过到底还是允了,“那你便去试试罢。”
等荔圆将那添兑了花蜜的狼奶端了回来时,白挽梨果然再嗅不到那股难闻的腥气味儿了。
君长烬伸手将逐风狼奶接过,汤匙舀起一勺喂至白挽梨的嘴巴边:“张口。”
这次白挽梨倒是乖乖的张开了小嘴巴,把那勺奶含了进去。
君长烬撩起袖袍,唇角笑意斐然,却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这次你若还敢往本王身上吐……”
话还没说完,他便见小东西竟然咕噜一声将那勺狼奶咽了下去。
君长烬凤眸里划过一丝讶异。
不过他很快便收敛了那丝情绪,继而又喂了一勺过去。
白挽梨照旧张嘴,狐狸小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不甘不愿。
君长烬像得了什么意趣似的,脸上起了兴致,一勺接一勺的喂奶过去,看那小东西咂摸着小嘴把它舔得精光。
直到整碗狼奶都见了底,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搁下了手头空碗。
回首斜睨了荔圆一眼,脸色不易觉察的微微一沉。
果然比他更懂得小白。
荔圆被烬王这一眼看得战战兢兢,心头直打鼓。
就听得君长烬磁哑的嗓音漫不经心地响起:
“照顾得还算精心,以后你就留在小白身边吧。”
荔圆呆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半晌脸上才露出回过神后的狂喜。
她她她、这是得到烬王金口玉言的亲自认可了?
以后可以永远守在小狐狸身边照顾?
真是太好了!
白挽梨也摇晃着小尾巴,冲着君长烬使劲点着小脑袋:“唧唧!”
不管怎么样,这个荔圆圆都要比王府的其他人好相处多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傻头傻脑的,但自己和她待在一处时,倒也闲得自在开心。
除了有时候荔圆会在她旁边唠叨个半天,比如之前的每天清早给她念典籍讲故事。
等等……
傻头傻脑?
白挽梨似意识到什么,倏地回头。
君长烬该不会是因为她看起来和荔圆一样傻,才把她们两个安排在一起的吧?
“傻狐狸。知道她要伺候你了,就这般高兴?”正想着,君长烬骨节宽大的手就摸了摸她后背的红毛。
君长烬垂目对视着她的葡萄眼,嗓音低低沉沉,没带半分情愫。
却叫白挽梨从中硬是听出了一丝不悦来。
看吧!
白挽梨气呼呼。
她就说她察觉到的才是真相!
君长烬就是嫌弃她傻……
用过早膳,君长烬起身去内间把那件沾染了兽奶渍的衣裳换了下去。
待他回来时,依旧是一袭紫衣风华,手里还带上了昨日的跌打药和绢帕。
他眯着凤眸朝白挽梨招手:“过来。”
这次白挽梨倒是很听话,看见他手头的东西知道是给自己换药的,乖乖的挪了过去。
君长烬解开她小腿上裹着药的丝绢,小狐狸那块淤伤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大半。
君长烬捏着手里的药瓶,目光幽深。
他想,公孙珩也不是全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