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叫天心想,五弟就五弟吧!
和六先生喝酒,胡聊一气儿,就进扎房。
六先生就开始讲外扎的事情,关于外扎,是可以坑人的,但是六先生从来没有坑过人,就是跑扎活儿,赚钱。
事实上六先生钱也是没少赚,但是他觉得没有意思了,无儿无女,六哥说,这是捞阴的报应。
滕叫天也是沉默,六先生说,有空就多过来,教滕叫天外扎。
回去接着喝,滕叫天说,学外扎是犯行了。
“什么犯行不犯行的,那只是一说,在行内的东西都可以学的。”六先生说。
滕叫天的滕家纸业记事上有,不让学外扎。
“我遇到了马车拉扎棺,在纸铺门口停着……”滕叫天说。
“五弟,我觉得这不是洗纸。”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愣,他以前是怀疑的,但是,孝天纸铺,唐三儿,姚纸发生的事情,还能说不是洗纸吗?
“六哥,这事我觉得太蹊跷了。”滕叫天说。
“捞阴,活儿很多的,不只是你固定成规的扎活儿,为什么捞阴呀?好赚钱,钱好赚,一旦入门儿,才知道……”六先生说。
“嗯,那我出现的事情怎么解决呢?”滕叫天问。
“你就不用管,什么也不做,当没看到,一定要当没看到,没发生。”六先生说。
这个六先生看着精神不太好,可是话没有问题。
“那姚先生……”
“别提他,生扎一样,姚纸确实是千年之纸,可是暗纸百年,这百年暗纸根本就是停纸,姚勇看到留下来的扎书,觉得是生意,就那样做了,他们是在门儿的,没脱门儿,玩上了扎艺,阴走阳,那是不行的,我提醒过,有所忌惮,但是还是没有完全的听。”六先生说。
“噢,是这样,这次姚勇可是损失不小,可是我听他说,姚纸并没有千年。”滕叫天说。
“听他胡说八道的,这小子有的时候,乱讲话,姚家祖辈留下了家业,基本上都败掉了,拉走了一车的东西,抵了三千万。”六先生说。
“噢,是这样。”
喝酒,不再聊这事儿,到是痛快。
滕叫天第一次喝得这么多,有点晃了,六先生叫人开车送回去的。
回纸铺扎头就睡。
早晨爬起来,煮了面,吃过,搭纸来了,开铺。
滕叫天坐在铺子前喝茶,搭纸收拾一下,也没事了。
“滕先生,您这开纸不接纸,为什么?”搭纸也是闲聊。
“这纸铺的规矩多,不是开纸日。”滕叫天也不想多解释。
“噢,我也给滕先生忙纸十几年了,也在其它的家帮纸,搭纸,滕先生给的最多,对我们也最好,只是……”这个搭纸说一半,没往下说。
“没事,说吧!”滕叫天说。
“搭纸的人也有五六十人,各铺子搭纸,滕先生给的搭纸钱最多,其它的铺子给二百,您给三百,但是,我们都太不喜欢来您这儿,因为都说您这儿的阴气重,搭纸后,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舒服,我也是这种感觉。”搭纸人说。
滕叫天一愣,他丝毫的没有感觉到。
这是什么原因?
滕叫天沉默。
“滕先生,您也别多心,我就是实话实说了。”搭纸人说。
“噢,谢谢。”滕叫天起身回了房间。
这搭纸人所说的,他上了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滕叫天从来没有感觉到。
他确实是给搭纸人的钱多,总会比其它的纸铺给得多,他觉得搭纸人也不容易,谁有办法,也不会进纸铺这种地方的,人们心中的不吉利的地方。
但是,开纸铺的人,并没觉得,也许是身在其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那么叫天纸铺的阴气中,从何而来呢?
搭纸人五十多个,都是随机搭的,五十多个人,几乎都在叫天纸铺搭过纸。
这个搭纸人所说的,是真的。
滕叫天十点多,进了地下室,他四处看着。
有一些老料,一些老扎,但是让人感觉到阴气重,是什么导致的呢?
滕叫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滕叫天出来,十一点多了,他到对面要了四个菜,叫搭纸一起吃饭。
刚吃上,滕叫天听到了马铃声。
那搭纸人把筷子放下了:“滕先生,我不能给您搭纸了,这几天的钱我也不要了。”
这搭纸人竟然匆匆的跑了,滕叫天没叫住。
他跟出来,那乘马车就停在纸铺门口,那扎棺在车上,被滕叫天泼了五彩点染。
滕叫天看着,中午的太阳有点刺眼。
滕叫天点上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大白天的就弄这个。
当然,出现在纸铺门口,老百姓也不觉得奇怪,这是纸铺。
不过,也有看热闹的,不少人远远的看着,滕叫天琢磨着,看来这是要让叫天纸铺落祸成难。
滕叫天刚要过去,那马车就走了,离开了。
滕叫天看着马车从街上消失,回了纸铺,坐在那儿喝茶。
他再找搭纸,找了几个人,都不来。
滕叫天就闭纸。
滕叫天刚闭纸,丑东就来了。
进来,泡上茶。
“丑先生,你有事儿?”滕叫天问。
“刚听说,拉扎棺的车在这儿停了一会儿。”丑东说。
“您的消息够灵通的了。”滕叫天笑了一下。
“我一直在找洗纸人,应该知道的事情,一定要知道。”丑东说。
滕叫天把事情说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噢,也是奇怪了。”丑东说完,就走了。
这个丑东被独洗了,这也挺奇怪的,二十年前发生过独洗的事情。
丑东弄成这个样子,确实是让人接受不了,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洗纸人。
这回出现了,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滕叫天进扎房,看着三十六伶女,下一点就是点染。
这伶女的点染是十分的复杂的,黑分五色,这五色要分明,这个就挺难的。
滕叫天从扎房出来,坐在外面抽烟。
六先生就来电话,说在一元纸铺,让他过去。
这六先生是土扎,是外扎,他去一元纸铺干什么呢?
滕叫天过去了,进一元纸铺,客厅里,六先生和伊一元都阴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滕叫天坐下,自己泡茶。
两个人茶都不泡,大眼瞪小眼的,阴着脸,看来是非常的不痛快了,伊一元也不喜欢这六先生,茶也不泡。
两个人不说话,看着滕叫天泡茶。
“什么事?”滕叫天问。
“劫扎。”六先生说。
滕叫天一愣,看着伊一元,他竟然干劫扎?
这简直是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