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被称为“阿苏”的男子走近，似乎惊了一下，立即低声对着齐曜行礼。
戚柠这才望去，瞧清了来人。
苏祈安。
去了边关几年，身上气势都带了几分锋利，如江柠记忆中一般，依旧面如冠玉，瞧着如玉面将军一般。
“娘娘。”
苏祈安见戚柠望过来，也向她问候了下。
戚柠没回应，而是看向了将老虎面具拿去的女子。
确实如传言中温婉绰约，虽不至于绝美脱俗，但胜在姿态婀娜，清雅灵动。
珠钗罗裙，华贵大氅披身，倒像极了晟京贵女。
见戚柠瞧过来，女子才恍然，慌若惊兔，害怕地说道：“啊，见过太子殿下，娘娘，对不起，我……我刚才不知道……”
说着紧张地抬头，惊慌又羞怯的眸子朝齐曜望去，又有些为难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面具，欲伸不伸。
苏祈安见状，立即将女子揽在身后，朝齐曜和戚柠赔罪：“莹儿初到京城，对一切都不甚了解，若是冲撞了殿下和娘娘，祁安在此替她赔罪。”
戚柠挑了挑眉，出声微讽道：“苏少将军言重了，殿下和可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位姑娘突如其来，抢了我手中的面具，如今又莫名其妙地这副做派，这倒像是我们冲撞了她，哪里需要苏少将军替她赔罪，我看该是我二人像这位姑娘赔罪才是。”
听了她的话，齐曜和苏祈安才将目光放在了那位叫莹儿的女子手上。
齐曜注意到那面具是个老虎模样，眸眼微动，抬头看向那女子的目光冷了些。
“我……我不……我不知道，阿苏，我只是见这面具的样式有些激动，这老虎很像我们当初一起救过的那只……殿下，我从小在边关没见过这么精美的面具，初入晟京，乍一见……才……民女见识短浅，这就将面具还给娘娘，请殿下、娘娘恕罪！”
柳莹见状，瞬间眸眼盈泪，神态着急又无助，言辞温柔恳切地对着苏祈安解释，转而又看向齐曜，有些可怜地诉说。
说着，便含着泪跪下，举着手里面具，作归还姿态。
街上人很多，喧哗又热闹，大家都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里。
然而柳莹这一跪，四周的百姓都注意到此处，纷纷围了上来。
齐曜和戚柠百姓自然识得，而苏祈安作为最近的热点人物，也很快被认了出来，再联系最近讨论的话题，那跪着女的子身份自然不在话下。
百姓们纷纷讨论起来。
柳莹似乎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委屈地低头，害怕地抓住苏祈安的衣袍。
“呵，无论是本宫，还是我们江家的女儿，别人碰过东西的可不屑要，尤其是人，都嫌脏！”
戚柠说这话时眸子看向的是苏祈安，不顾他微微僵住的面容，转而看向地上的柳莹，勾唇说道：“姑娘以后还是少在大街上跪着的好，又不是乞丐，怎么动不动就跪！哎，好好的日子，真是晦气！”
说完，便挽起齐曜的胳膊，郑重叮嘱：“殿下，您尊贵的身子可别沾了晦气，小心倒大霉！”
“好。”
齐曜浅笑盈盈，依着她附和了句，便被她挽着离开了。
柳莹见二人离开，尤其那位气质如华的太子殿下完全没有给予她多余目光，甚至连余光都吝啬于给她，她只得委屈地抬头，说道：
“阿苏……我……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苏祈安见她一脸做错事的自责模样，生不出任何责怪，只心里涌起一阵心疼。
“好了，快起来，你没做错，你只是太单纯了。”
苏祈安立即将她拉起，轻柔地安慰她。
“小姐……”
在这闹剧外，一对主仆不知何时出现，将一切收进眼下。
“呵，我没事，走吧。”
女子无视贴身丫鬟忿忿又心忧的目光，望向戚柠离开的方向，转身时掠过苏祈安那副以前面对她时一样的温柔关切的面容，眼里平静无波，捏紧手中的帕子离开了。
……
“你若喜欢那面具，我让人做更精美的送你？”
挽着齐曜离开后，齐曜突然说了一句。
“啊？不用，我也只是随手拿一下，并没有多喜欢。”
戚柠摆手，如实说道。
却不想，齐曜又突然提起其他话题。
“你刚才说，别人碰过的人和物，你都不会再要？”
“啊，是啊，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戚柠有些意外，没想到她随意挤兑那柳莹的话，还特意被齐曜留意了，不知他想说什么，戚柠再次随意敷衍道。
“我没碰过别人，也没被人碰过！”
齐曜的话让戚柠猛的顿住脚步，挽着他胳膊的手似乎忘了，戚柠此刻想起来，才缓缓松开，尽量不显得突兀。
戚柠站定，望着齐曜。
以前觉得他的眸子深邃地让人看不透，此刻，戚柠却觉得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
“殿下，你喜欢江柠？”
戚柠问出了之前的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有点为难了。
戚柠问的很奇怪，齐曜也听出来了，却没提出，而是问道：
“那……你是江柠吗？”
此刻，齐曜的眸眼似乎再次深不见底，窥不清任何情绪。
戚柠忘了那时是什么感觉了，只不由自主地嗫嚅道：“殿下……”
她不知说什么。
只是，下一刻，她的瞳孔猛的放大。
“小心！”
她脑子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感觉心口倏地一麻，随即剧烈的疼痛传来。
齐曜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模糊起来，似乎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
仿佛在说：“江柠！别闭眼！”
而戚柠只觉得此刻脑中浮现出好多想法，比如：
原来被捅死是这种感觉啊。
这杀手真干脆利落，心位也找的准，值得夸赞！
刚才，齐曜不会是想表白吧？
是向江柠表白？
可听那意思似乎认出来她不是江柠了！
所以，他什么意思啊？
算了，不想了，她死的太是时候了！
哎，可惜，太突然了，她都没好好准备呢，不知道原主家人知道了还有多伤心，
不过，她突然死了，任务算完成了吗？
然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