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洛青悄声离席，齐曜眸光一闪。
而他身侧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的齐暮不免有些焦急。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今晚这东风，便是齐曜。
按理来说，这时候药效也该起了，可为何他神色依旧，毫无任何异常？
来不及令他多想，下一刻，齐曜突然起身。
“太子皇兄这是去何处？”齐暮下意识开口问道。
齐曜此时身体隐隐有些不稳，听他一问，似乎有些僵滞。
“孤……咳……去出恭……”
齐曜没回头，说话也有些不稳。
说完也不管身后，赶紧离开。
齐暮瞬间了然，看来药效起了。
他轻轻勾起一侧的唇，眼底浮现胜利之意。
“殿下。”
身边一个眼生的宫女过来添酒，悄悄塞给他过来的东西勾回了他的思绪。
他隐蔽地打开手中纸条，握紧。
随即，齐暮起身，与身边侍卫说道：“若圣上问起，便说本宫酒意上头，吹吹风去了。”
江柠想见他，大抵是下完药害怕吧。
那他可得去好好安慰她。
“砰——”
……
夜晚的月光倾洒湖面，泛起些波光，隐约照见岸上的人影。
“殿下？”
戚柠与白露此时均已换了一套衣裳，也叫了个宫女领她们返回园子。
却在路途的亭子里似乎瞧见了齐曜的背影。
男人听声转身，从阴影中走出来。
“殿下，你怎会在此？”
见果真是齐曜，戚柠不禁询问。
“见你还没回来，出来寻你。”
“殿下不用担心，妾只是直接去尚服局换了衣服。”
戚柠走近挽起齐曜，羞涩地说。
齐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挽住的胳膊，随即抬头对领路的宫女说：“你先退下吧。”
“是。”
果然，下一秒胳膊力道骤然消失。
齐曜侧头觑了她一眼，没说话。
……
宫宴仍旧继续着，鲜少有人注意到席宴上消失的人。
“皇……皇上！”
两名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进园子，满脸惊恐羞臊。
“放肆！中秋佳宴怎可如此不懂规矩！”
众人还没回神，静妃突然责问道。
正座的皇帝冷然看了静妃一眼，静妃察觉自己的失态，立即闭嘴正坐。
皇帝这才开口问道：
“你们二人如此惊慌，可是有什么事？”
两名宫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圆脸宫女胆颤地开口：“回皇上，静华殿……那……奴婢……有人在媾和！”
宫女语无伦次，但还是在整个宴会上抛出了重磅的一语。
宴会上气氛凝滞，气温瞬间降至冰点。
皇帝眸色一沉，开口道：“贤妃，端妃，你们带人去瞧一瞧！无论是谁，都给朕带过来！”
“臣妾遵旨。”
宫妃席的首位，两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起身回道，随即带着身后的一众宫女离开。
“苏德，你也去。”
皇帝又吩咐身侧的宦侍。
“是。”
“怎么了？”
齐曜带着戚柠返回，见这有些兴师动众的场面，便问出了声。
听到他的声音，静妃浑身一震，眸子里满是“他怎么还在这里？！”的惊讶。
下面圆脸宫女身旁的那位宫女也是身体一僵。
静妃立马瞥向齐曜旁边的位置。
空的！
惊恐代替了惊讶。
“长熙这是去了何处？”
而皇帝听见齐曜的声音，脸色缓和几许随即问道。
“回父皇，孤见侧妃去了许久还没回来，怕她迷路，便去寻了。”
话音刚落，跪在中间的圆脸宫女浑身一震，可她此时不敢抬头。
“嗯，先坐吧。”
皇帝满意地瞧了眼戚柠，点头道。
见两人坐下，皇帝这才看向下面跪着的宫女：
“你们俩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
偏爱之情，在场之人早已见怪不怪。
瞬间，两名宫女沉默了。
“嗯？”
天威一压，俩人更是抖状如筛。
“回……皇上，奴婢方才不小心打翻了酒，污了侧妃娘娘衣裙，于是将侧妃娘娘领至静华殿，便去了尚服局为娘娘取衣裳，可……待奴婢再次返回，就在殿外听见……听见了一些声音……。”
至于是什么声音，不便不说，众人皆知。
圆脸宫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众人目光转向了戚柠。
戚柠回以懵懂和微笑。
“那你呢？”
齐曜突然问道，问的是另一位跪着的宫女。
“回皇上，奴婢……奴婢只是恰好经过，也是听了些声音，这才失去了规矩，请皇上责罚！”
这位宫女显然比较聪明，懂得明哲保身。
而这时，贤妃，端妃以及苏德一众人返了回来。
所有人脸色都极其难看，晦气。
待宴上噤声的众人往后瞧见被宫女宦侍拽着的人，瞬间沸腾起来。
犹如平静的湖投了石子，乍起涟漪，久久不息。
齐暮衣袍松垮，脸色阴沉，眸子里是尽是浓墨。
在看向齐曜这里时，乍起凛然的愤怒和杀意。
而他身后的尉迟恭匆忙地整理凌乱的衣袍，抖着肥胖的脸，满是心虚害怕。
至于后面被宫女搀拽着的两名女子皆是发乱衫碎，妆花面潮。
贤妃和端妃走到中间停下，身后的宫女将两名女子扔在地上。
齐暮和尉迟恭跪在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两男两女。
“皇上，臣妾自小虽不是个讲规矩的，却也是懂得礼义廉耻的，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场面也都见过了，可今日，真真是懂得了何为惊骇世俗，从未见过如此淫乱的场面，令妾险些自毁双眼，以保全心中纯净，哎，总之啊，妾总觉得这眼睛似乎进了辣椒水一般。”
贤妃率先出声，一脸正气，说完又极为做作地捂了捂眼睛。
“咳咳，皇上，此事牵连之人……有些多，还请皇上决断。”
见贤妃的模样，端妃有些无奈，却还是端庄有礼地接过话。
“你们先回位子上。”
皇帝点点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下面这一幕。
白洛青浑浑噩噩，她仿佛只记得……只记得……
她中药了！
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她此时目光清然，脑中混乱的记忆涌来，瞬间崩溃。
“啊——！！”
“是谁？！”
“是谁…！”
白洛青尖叫起来，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都在提醒她经历了什么！
她四处茫然地质问，寻找给她下药的人。
突然，她看到了坐在齐曜身边的戚柠。
“是你！是不是？！”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