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齐曜所说，几日之后圣上便在朝堂之上下令让三皇子齐暮率兵前往凉州平乱。
消息传的很快，晟京中无一不在讨论，仿佛一汪平静的水被人特意加热了一般。
戚柠也很快就从紫依的嘴里知道了，被她带回来的还有一张很熟悉的小纸条。
东宫一向被把守地很严，所以齐暮也只是在典膳局插了一个负责采买的宫人，平常并不与祥月阁的人来往。
只是每次齐暮有消息的时候就会在紫依去拿膳食时经过她旁边，毫无痕迹地塞纸条。
戚柠接过纸条，打开。
“明日午时三刻，故地，望独身。”
戚柠一眼扫过内容，忍不住笑出声。
齐暮这是怕她又把齐曜带过去吗？还特地强调独身。
至于故地，便是城外寒山寺的湖心亭。
晟京女子大多爱去寺庙祈福，福光寺尤其深受她们喜爱，每日香客络绎不绝。
与它相邻的寒山寺相比起来如其名一般显得有些寒酸，香客也不多。
而之前的齐暮与江柠却是寒山寺的常客。
过两日齐暮便要出发前往凉州，这次约她出去应该是来稳定她的感情的吧。
吩咐紫依把纸条处理掉，戚柠便起身望明德殿去了。
抵达明德殿的时候却意外地被拦住了。
“参见侧妃娘娘，娘娘，殿下刚刚出去了。”守在殿外的侍卫恭敬地说。
“出去了？去哪了？”戚柠问道。
“属下不知，不过殿下留了话，说“如果侧妃来是说明日要出去的话，那就说孤允了。””侍卫一本正经地模仿着齐曜的话。
齐曜知道自己要出去？
他果然是知道江柠入东宫是有目的的吧？
可他这话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吗？
这是在警告她？
戚柠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凉，缩了缩脖子便回了祥月阁。
傍晚。
齐曜带着些倦意回了东宫，正将踏入明德殿时，停了下来。
“白日侧妃可来了？”
齐曜向守卫问道，不辨神色。
“回殿下，娘娘来了，属下也将殿下的话说给娘娘听了。”
“那她什么反应？”
“属下瞧着娘娘有些发呆，对了，还有点害怕。”
齐曜点了点头，踏进了殿内。
守卫起身，似乎听到一句“她还会害怕？”。
“殿下，今晚可要去后院歇息？”牧山斗着胆问。
“……”齐曜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
压迫感袭来，牧山讪笑一声。
“殿下，圣上听闻您至今还未踏入过两位新人的院子，都已经在担心您是不是……”
压迫感越来越重。
“呵呵，属下告退。”
牧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齐曜这才再次把目光收回来，可手中的笔却迟迟未落。
翌日。
戚柠早早带着俩丫鬟出了门，她昨天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为了任务，必须得出来跟齐暮接触一下。
生怕遇着齐曜，被他逮着又一顿阴阳怪气，所以连早膳都没用就出门了。
“殿下，侧妃早早地就出门了，听门房说走得还挺急。”
“嗯。”
齐曜没什么反应，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终究，是他想多了。
戚柠简单在街边吃了碗馄饨，就出城去了。
福光寺顾名思义，一派福光普照的模样。
是的，戚柠没有去寒山寺，而是先来了福光寺。
毕竟，她作为太子侧妃，一大早地去寒山寺多少过于奇怪了。
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那她可就完了。
所以这福光寺便是最好的掩饰。
况且，她出来的着实是早了些，正好可以逛逛寺庙，养养佛心。
“小姐，这佛光寺后山的桂花这时候来了，趁现在人少，咱们去看看吧。”
紫依听从了戚柠所说的在外面叫她小姐，跑在前面开心地提议道。
戚柠笑着点点头，跟着紫依朝后山走去。
现在寺里来往的人不多，即使有，现在也都在前面祈福停经。
所以后山一路上都没有人。
可能是在福地，所以后山的桂花长得极好，香味似乎也比其他地方的浓些。
桂香浓郁却不腻人。
戚柠觉得自己似乎坠入了一个只有桂花的世界，就是这世界里似乎还有其他人。
“阿槿，知道你现在很委屈，不过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皇后的。”
一阵熟悉声音的话语把戚柠拉回了现实。
“殿下，我当然相信你，可我如今已十八了，晟京女子少有像我一般年至十八仍待字闺中的。”
一阵熟悉的女声紧接着也传了过来。
“小姐，这……不是……三殿下和大小姐？”紫依和白露都瞪大双眼，紫依颤着声说道。
“嘘！”戚柠嘘了一声，示意她们先别说话。
“况且，年底少将军便要回来了，那是我和他的婚事……”
“阿槿，本宫不允许你在我提别的男人！”
齐暮的霸总语录让戚柠身体不禁颤了一下。
“小姐……”白露和紫依见此，有些担忧地轻喊。
“哼，为什么不提？祈安从小都对我极其关心，三妹每次欺负我的时候他都会护着我，可殿下，不让我提就算了，你还和三妹她……”江槿负气，生气又委屈。
“阿槿，你明知我对你江柠她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当初在江南我救她那场戏你也是知道的，她表面天真烂漫，暗地里心如蛇蝎，从小就欺负你，我怎么会真心对她？”
“真的吗？可她如今做了太子侧妃，回门见了我不叫我大姐就算了，还逼着我向她行礼。”
女子声音本就轻柔，如今又满满的委屈之情，更加令男人肝肠寸断，心疼至极。
“呵，我就知道，她惯会装的一副单纯模样，阿槿，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所有女人见了你都得行礼。”
“阿槿，江柠现在虽然是太子侧妃，可她不知道，其实她对我的作用本就不大，把她送进东宫一是作为棋子，二是为你出气，你说如果她被齐曜发现了，下场会怎样？”
江槿眼底划过一丝亮光，面上却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那三妹会不会供出殿下？”
“放心，她不会。”
“那……这对三妹会不会有些残忍？”
“阿槿，你还是太善良了。”
“殿下……”
“阿槿，闭眼。”
“嗯……嗯……”
随即一阵女子的娇喘和唇齿间的水声传来。
戚柠有些恶寒，用眼神示意白露和紫依退出去。
轻声往外走时，耳边似乎传来一句“阿槿，你真甜。”
白露和紫依之间戚柠瞬间加快了步伐，像是难以接受的模样，俩人愤怒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