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如齐暮所说一般,一切都很顺利,江柠被封为太子侧妃。
以江柠的身份,若是配与皇子,自然是正妃,可对象如果是太子的话,身份还是低了些。
此时太子被派往其他地方,出了京城,虽然太子曾表示过暂时不需要妃妾,可到底圣上怜惜太子身边没个体己人照顾,也就不顾他的意见,择了两个贵女,入了太子府。
而江柠,便是其一。
等太子回京,诏书已颁,他也就只能无奈接受。
时迁如流,吉日很快到来。
今天,是江柠进太子府的第二天晚上。
在江柠的记忆里,昨天被迎进东宫后,太子匆匆挑了盖头便离开了,并没有留宿。
独守空房,礼不成,对于刚进门的新妇来说,面子无光,或许会被奴仆轻视怠慢。
可对于江柠来说,这是莫大的喜事。
太子生母已逝,如今后宫后位空置,所以第二日江柠也无须进宫请安。
至于后院,太子并未成婚,东宫暂无主母,新人自然也落得清闲自在。
不过,她虽不用请安,却有人需要向她请安。
比她早进门的良媛安氏已早早候着,如今东宫后院只她二人,江柠比她位份高,安氏的确需要来向她请安。
安氏全名安月言,中书侍郎之女,长得温婉可人,规矩端庄,应是个安分之人。
江柠也没为难她,留她小坐之后也就散了。
之后江柠都在熟悉东宫的庭院和路段,边走边思忖道:从昨晚短暂的接触中太子怎么不似六殿下所说的那般,虽不是温柔之人,却也没有暴厉之举,甚至连周公之礼也没行,难道真的是隐藏地太好了?
想得入神,被白露扯袖子才猛的回过神,一抬眼便瞧见齐曜负着手立在前方。
“妾请殿下安。”
江柠立马叉手微屈膝附身向太子请安。
太子并未说话,只是双眼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似乎波涛汹涌。
如果说昨晚的眼神是浑不在意,那今天就是仿佛欲将她凌迟一般。
江柠毕竟闺阁女子,被他看得心慌害怕,身体勉强稳住。
然而太子已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小姐……”白露和紫依扶着江柠,有些害怕地喊道。
“回祥月阁。”
回去后江柠回想太子刚才的眼神,仍旧有着后怕,原来太子真的如殿下说的那般可怕。
江柠对齐暮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
“小姐,厨房刚刚来传新做了百合莲子粥,紫依已经去拿了,小姐等会儿喝了歇一会?”
白露看小姐靠在贵妃椅上神情些恍惚,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好。”
然而还没等紫依回来,江柠便想着想着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堪堪沉了下来,房中灯烛已被点亮。
白露不在身边,桌子上放着一碗百合莲子粥,江柠摸了摸,还温热的。
应该是白露这丫头瞧自己睡着了,不忍叫醒,便放下粥离开了。
不过这俩丫头一般都会守在身边的,也不知此时跑哪去了。
正好腹中有些饥饿,江柠也没顾着其他,拿起粥,几下便下了肚。
之后,世界里再次一片漆黑。
至此,记忆接受完毕,戚柠睁开眼,神情有些难以名状,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晦气。
呵,真是个傻姑娘,她要是活在现代,就会知道,齐暮这个狗逼男人,着实是个PUA的高手啊。
她也不想想,一个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怎么会舍得让她嫁给别人,不过是利用罢了。不用想也知道,原主后来的下场一定很惨。
戚柠此时已经摩拳擦掌,亟待收拾这个渣男了。
“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小姐!”
是原主的两个贴身婢女,神情担忧急切,有些狼狈地跑进来。
“小姐,听说您出事了,可有大碍?”
“都怪奴婢,奴婢不该离开的。”
紫依和白露跪在榻前,话里话外担忧不似作假。
戚柠直接开口问道:“你们俩去哪了?”
紫依率先开口:“下午白露说小姐您看着有些疲劳,便差奴婢去厨房取百合莲子粥,奴婢去了厨房后被刘大娘拉着让我帮她剥豌豆,因为要给小姐取粥奴婢便推辞了,可旁边一个小公公说已经差人送来了,奴婢想着咱们初来东宫,自然要跟其他奴仆打好关系,小姐身边又有白露守着,奴婢也就在那里替刘大娘剥豌豆了,在回来的路上才听说小姐这边出了事。”
白露听了紫依的话,面露疑惑,说道:“你说有人送粥来了?可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你回来,我想着小姐睡着了,门外又有其他奴仆守着,便去厨房的路上寻你了,还没到厨房,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出师了。”
“被打晕了?!”戚柠和紫依同时问道,相比于戚柠的淡定,紫依倒显得更震惊。
白露把衣领往后扯了扯,颈后的确是有一道红印子。
戚柠再次问道:“所以那粥不是你们送的?”
“不是啊。”俩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也是,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两人都不是会背主之人。
“所以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露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事,就是有人想下毒害死我罢了。”
两人再次瞳孔放大,对视一眼,有些失声。
戚柠眼神开始涣散,所以原主应该在昨晚就死了,可如果原来的轨迹就是这样,那原主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会有怨气呢?
还有就是,看这一系列发生的事,下毒之人,大概率就是太子了,可她为什么要杀死原主呢?难道早就知道原主的目的了?
可这完全不至于毒死啊,江柠毕竟是朝臣之女,父亲江淮安甚至算得上是重臣。
刚入东宫一日就暴毙,无论是不是太子下的手,无论圣上再怎么宠爱太子,整个东宫也会受到影响。
总之,这行事也太过莽撞,不计后果了,莫过于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今日看这太子殿下也不似无脑之人啊。
与此同时,正殿。
“殿下,徐太医已经离开了。”侍卫上前禀道。
“嗯,怎么说?”男人端坐在案桌前,放下手里的奏帖,问道
侍卫面色复杂,说道:“呃,殿下……太医说江侧妃就是有点惊吓过度,其他……倒没啥问题。”
男人轻挑眉尾,再次问道:“那俩奴才怎么说?”
“刚问过了,他们很确定,说是特地探过鼻息,的确是没气儿了才敢动手的。”
男人慵懒地往后靠了靠,莹白如玉,骨感修长的手轻轻敲着椅子。
“这倒是有趣了。”
半晌,男人才启唇,眸底有些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