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一早蓝兮就陪着春芽去了镇上。
蓝兮陪着春芽等在尚未开门的铺子门口,露水打湿了春芽的刘海,贴在脸上,有种别样的美感。
随着铺子的门板被伙计挪开,里面的陈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春芽,略微有些惊讶从前的春芽总是低着头,今天的她直挺挺盯着他,倒是让他不敢直视。
春芽就那样盯着他,陈兴躲避了半晌再抬头发现春芽还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他无奈起身出去。
“可是家中有事?”
“把它签了,按上手印。”
春芽将手里的和离书递给陈兴,这还是蓝兮连夜为她写好的,怕她不识字,再被陈兴坑
陈兴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瞳孔震惊。
“我不同意。”
陈兴将和离书甩给她就准备回店里,春芽冷笑,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揉成一团砸到他的后背。
陈兴被砸到,有些恼怒,捡起地上的一团准备发作,突然觉得那淡黄的信封有些熟悉,打开一看登时变了脸色,他恼羞成怒的撕碎,勾起唇角,邪恶一笑。
“好了,信没有了,回去吧。”
蓝兮早就防着这一招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搭,笑嘻嘻的从里面抽出一封又递给了春芽,顺便学着陈兴的表情,笑的欠揍。
“真抱歉,你撕的是仿写的,我这里还有,你要吗?这些还不够我们那里还有,只要有原本在,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呢。”
陈兴变了脸色,四下看了看,还好,现在还早,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她俩。
“你们到底想干嘛!”
“和离书,签了,不然这封信,我给你撒遍整个镇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听说你东家有儿有女,不知道你们的事若是被他夫人知道了,你俩是什么下场呢?”
蓝兮弹了弹手里那一堆,威胁人,她最会了,幸亏今天她陪着来了,春芽这个相公有点阴狠在里面。
陈兴眯了眯眼,拿过春芽手里的和离书,回去签了字按了手印,出来就甩在她脸上。
“滚!”
“还得去趟衙门哦。”蓝兮好心提醒。
“…………”
从衙门出来,蓝兮替春芽收好了文书,拉着春芽头也不回的走了,陈兴捏着拳头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这两个该死的女人,他恨恨的甩袖离去,今天受得这个气他非要找回来不可。
蓝兮拉着春芽并没有走远,他们绕了个弯看门口没有陈兴的影子了又折回衙门办了路引。办完了路引蓝兮才抓着春芽逃也似的跑去找自己藏好的骡车。
直到骡车出了城门,蓝兮终于松了一口气,春芽都没反应过来,她呆呆看着蓝兮递给她的一套男装,忽的就哭了出来。她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阿蓝,谢谢你。”
春芽哭够了,换上了那身男装,郑重的谢过了蓝兮,她想,她不会说花里胡哨的,以后蓝兮就是她的亲人了,她说啥是啥,让她做啥她做啥。
“别哭,恭喜你,你重生了,为自己改个名字吧。”
蓝兮也换了一身男装,熟练的驾着骡车。两人的衣服都不打眼,甚至还有大块的补丁,骡车上的东西也不多,就是打劫的看见他们俩都会觉得白费力气。
“蓝新,我以后就叫蓝新,新生活的新。”
“好!蓝新!”
蓝兮真心替她高兴,扬起鞭子,加快了骡子的进程。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天黑之前两人赶到了驿站,吃了蓝兮喂的营养液,这骡子跑了一天也不带喘粗气的,它甚至还用小眼神示意蓝兮再来再来。
“明天再给你,你今晚吃了会睡不着,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继续。”
蓝兮摸摸它的脑袋,偷偷跟它讲,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蓝兮花了点钱要了个最差的单间,饶是这样,蓝新也是欢喜的不行,她躺在床上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忽的想到什么,她担忧的问蓝兮。
“陈兴他们会来寻我们麻烦吗?”
“肯定会,但是天南海北的,他们去哪寻呢,就算查到我们要去京城,我们提前行进了一天了,他们赶不上的。”
蓝新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营养液有多厉害,今天这个骡子可是跑了一天都不带停的,他们就是用马也做不到跑一天也不停歇的。除非不停的换马,那成本可就高了,她不信陈兴会为了找他们俩大出血。
“那就好……”
许是放心了,蓝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没过一会就抱着蓝兮的胳膊沉沉的睡了过去。
“真傻,也不怕我给你卖了。”
蓝兮替她掖了掖被角,吹了窗台上的蜡烛,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兴是第二天才知道两人跑了的,他雇了打手去村里,结果打手们在那破院里守了半夜也没见有人来,点了火把一看,整个家里都空空如也,老鼠都没有一只。
陈兴头痛,第二天便回了家,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跟父母解释。
“春芽那个死丫头呢,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昨天说去找你,结果一晚上都不回来。”
陈母看陈兴一个人回来,气的大骂,她昨天都快累死了,又要带孩子,又要做各种活计,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可是家里还是一团乱。
“她以后不会回来了,我们和离了。”
“啥?!你说啥?!”
陈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儿子说的是和离还是她掉河里了?
“你再张罗一房媳妇儿回来帮你吧,春芽别再提了。”
陈兴扔给陈母一包银子,捏了捏眉心就回了房间。
陈母想再问,结果儿子直接给她吃了闭门羹,她拿着银子有点懵,这到底什么情况?她怎么一句两句的啥都没听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
陈母使劲拍门,一下一下,力道越来越大,陈兴烦躁的打开门。
“和离!和离!和离!她生不出孩子,和离了,满意了吗?”
陈兴说完又啪的关上房门,若是从前,陈母肯定是高兴的,可是她昨天劳作了一天,突然觉得这家好像没有春芽根本不行。
再娶一房?说的简单,像春芽那种可不好找。
陈母更惆怅了,孩子又开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