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睛一红，话中隐隐带着哭腔。
颤抖的声线令太上皇也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涩，倒还是记着表扬宋枝枝：“这都多亏了枝枝，当年要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听闻此言，皇后望向宋枝枝，嘴唇颤了颤，握住宋枝枝的手：“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治病救人是宋枝枝的本分，她并不指望从中得到多少回报和好处，因此只是笑笑，眼中毫无波动。
萧御尘将宋枝枝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内翻腾。
两人识趣地把时间交给太上皇和皇后独处，对视一眼后默契地走到门外，随意在石桌边上对坐。
宋枝枝食指抚了抚手臂，瞧着萧御尘仍然苍白的脸色，颔首示意：“手。”
萧御尘也不反抗，乖顺地伸手，石桌上铺着软糯的毛毯，因此并不膈手。
一人把脉，一人安静地待着，目光偶尔略过宋枝枝的脸，怔忪停顿片刻，等风刮起耳边的头发时又骤然回神，移开视线。
宋枝枝丝毫不受影响，等把完脉后边收手边幽幽地回答：“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竟然让王爷盯了这么久？”
萧御尘面不改色地再度挪走眼神，落在满地未化开的白雪上，语气平淡：“极少看到王妃这般关心我，有些诧异。”
宋枝枝抬头看他，不满地辩驳：“这话说的，要说现在全天下我最挂心谁的身体，除了药爷爷就是你了。”
饶是知道了太上皇的身份，宋枝枝短时间还是无法改口。
萧御尘也没有纠正的意思，反而在听到她的话后扬了扬眉，表情放松下来，语气添了几分散漫和悠然：“我很感激。”
“能得到王爷的感谢，是我无上的荣耀。”
两人阴阳怪气地互怼了阵，里面似乎也聊完了，太上皇推门出来，健朗地迈向萧御尘，哪里像一个古稀老人。
宋枝枝忍不住打趣着：“我看药爷爷目前是皇室最生龙活虎的了。”
太上皇很满意她的夸赞，面上带笑，等在萧御尘身边落座后那点笑意消失：“阿尘，在皇上清醒前，朝中大事都由你来打理。”
“这恐怕不行，他现在身子骨烂得很，不好好养没那个精力的。”宋枝枝医者仁心，迅速反驳。
太上皇也不恼怒，语气反而软了一些，劝着宋枝枝：“径庭年纪还小，经验不多，我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来。”
对于宋枝枝和萧御尘而言，这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担心萧径庭以公谋私。
宋枝枝看向萧御尘，担心他又大包大揽，眼中满溢着阻止之色。
萧御尘神色放松，平静地推辞：“儿臣身体的确不适，伤在要害之处，又是寒冬，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他说不要，太上皇也不会逼迫，大方地摆手：“那就算了，让径庭试试也无妨， 只是你也要盯着些，我老了不中用了，帮不到你太多。”
太上皇一直蛰伏药王谷，此次忽然决定回京的理由大概也和萧御尘脱不开干系。
宋枝枝视线默默流转过两人，开始思考自己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