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春暖花开。
这天是老疙瘩值班儿,我和唐大脑袋练车。
我几乎不用再练了,什么起步、停车、变道、掉头、倒库、入库等等,都已经轻车熟路,就等场地考了。
此时,我正坐在大树下的一个小马扎上看书。
场地里,唐大脑袋在练车。
教练捧着桃罐头改装的大茶杯,闭着眼睛坐在副驾驶位。
121皮卡后车厢,扣着个灰突突的帆布篷,棚里坐着几个学员。
因为贵了好几百块钱,我没报桑塔纳。
其实我就是抠门。
可说的好听:咱们不能太娇贵了,皮卡好,能练手劲儿!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练好了,以后什么车都能开,他俩深信不疑。
理论考过后。
上车才一个星期,这俩货回家就开始磨迹,说学桑塔纳好了,那边好看的娘们贼多。
一阵香风袭来。
我连忙合上了《狐行百变》。
同班同学卢迪笑吟吟背着手,站在了我身前。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这是个大方开朗的姑娘,二十四五岁,本地人,标准的公司白领。
她属于那种长相大众,但身材极好的类型。
气质也相当不错。
个子高挑,纤腰肥臀,胸涌澎湃。
有时我都不太敢看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再把衬衣扣子崩开。
那颗纽扣很神奇,始终处在紧绷状态,可就是不开,缝的真结实……
我笑笑说:“旁门左道,瞎看着玩。”
她扯过一个小马扎,坐在了我旁边,“上次你就左右而言他,还没告诉我做什么的呢!”
“是吗?”我装傻,“我记得我说过吧?”
“你说啥了?”
“我说我待业在家,还没找到工作……”
“哦!”她点了点头,“你什么学校毕业的?要不去我们公司试试?正招人呢!”
我摆了摆手,眼睛看着场地,“我可不行,没什么学历,只能干些粗笨的活儿!”
她咯咯笑了起来,“我不信,你就是个骗子!”
我暗自一叹,怎么说真话还不相信呢?
我不想招惹她,点了根烟。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注视着场地里的那些学员车。
“饿了……”好半天,她说。
“嗯,我也饿了!”
“要不结束以后,一起吃饭?我请客!”
我明白她什么意思,实话实说,她挺吸引人的,尤其是身材。
可我却不想碰。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债最难还,那就是情债!
如果对方是江湖同道,摆明了只是玩玩,睡完不过一拍两瞪眼。
江湖路远,再见又犹如初见。
我无所谓。
没什么心理负担。
可如果对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又动了真感情。
我只想远离,越远越好。
结婚从来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哪个家庭能接受我这样的人。
我是个漂泊的浪子,给不了对方安稳的生活。
既然这样,索性不碰!
“真是抱歉,晚上约好朋友了……”我又一次婉拒。
她没吭声,把脸扭到了一旁。
远远的唐大脑袋下了车,我扬起手喊:“快到时间了吧?走不走?”
还有十几米远,这货就开始小跑起来。
“呦——这是咋了?”
他蹲在了卢迪身前,“快让哥看看,谁惹我们迪迪生气了?哎呀,心疼死我了……”
“去去去,没麻达……”她起身就往场地走,也没回头看我。
望着她摇曳的细腰,牛仔裤紧裹着的臀部,大脑袋嘴里啧啧有声:“好,真好,特别好……哥?”
我没吱声,他一撅屁股,我都知道拉几个粪蛋儿。
“商量点儿事儿呗!”
这货,眼睛就没离开人家的屁股。
“哥,你要是不稀罕,就让给我呗,兄弟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放屁!”我骂了起来,“前天晚上,你小子一宿都没回来,第二天和那个大茉莉又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们都瞎?”
大茉莉,真名叫啥我没注意,反正大伙都这么喊她。
那娘们三十岁左右,长的不丑,体态妖娆,穿的也洋气,就是那副做派,一看就是个有技术的女人。
大脑袋嘴甜,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天天围着人家转。
终于还是被他拿下了!
唐大脑袋直撇嘴,“别提了,松的我都特么差点掉进去……”
我哈哈大笑起来。
惹得那边刚要上车的卢迪直往这边瞅。
放学了。
大伙坐驾校的大客往市区走,不成想卢迪坐在了我旁边。
唐大脑袋上车后,坐在了她后面,甜腻腻的说:“卢迪,晚上我请你吃饭?”
卢迪像是忘了我刚拒绝过她,笑道:“好啊,一起吧,我真饿了!”
我刚要再说晚上约了人,后面那货拿出大哥大就打了出去:
“老疙瘩,往回走,哥请你喝酒!”
这货精虫上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想想也好,人家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请我吃饭,总不好一直这么拒绝下去。
有大脑袋他俩作陪,她也不好说什么。
我希望控制在这种程度最好,不想让她说出什么来,那时我再拒绝,让人伤心。
真没必要。
我们选的四川火锅,要了个包间。
刚动筷子,老疙瘩就到了。
看他的状态,又是一无所获。
开始学车后,给他也买了台大哥大,这样也方便一些。
最近一个月,我们连孙老大孙军都跟了十几次,可他忙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有些场合我们都进不去。
大脑袋明显是想灌醉卢迪,可万万没想到,女人如果有酒量,那是真能喝。
四个人喝到晚上十点多,唐大脑袋已经趴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老疙瘩更完蛋,去厕所吐了两次,回来就把两个凳子拼在了一起,蜷上面像只乖巧的猫。
我酒量其实还行,可现在脑子也嗡嗡滴,胃里更是一阵阵直翻腾。
卢迪和我喝的差不多,八两白酒,再加七八瓶啤的。
我眼皮直打架,拄着下巴说:“太、太晚了,散了吧,改天哥请你……”
不等我说完,就见卢迪站起了身,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我瞅她都有双影儿了。
她一把扯住了我拄在桌子上的手,分开腿就坐在我大腿上。
“武、武哥,我不好吗?”她问。
我说好,特别好,哪儿都好。
她解开了衬衣上那颗坚强的纽扣,抓着我的手往里塞。
“用力,你用力抓……”
我不是没遇到过如此热情似火的,可在饭店里还是第一次,尤其旁边还有两个呼呼大睡的哥们。
这女人喝完酒太吓人了!
“卢迪,你、你冷静,冷静一点儿!”我慌忙劝她。
“我不冷静,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说着,她红彤彤的小嘴就凑了过来。
呕——
万万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我吐了。
吐得她脖子和前胸上都是。
两个人都懵了,我连忙往出抽那只手。
她像过电了一样蹦了起来,站在那而,落汤鸡一样不知所措。
我用力甩了两下手。
抓起桌子上一沓餐巾纸,要去给她擦身上……
呕——
刚擦两下,忍不住了,我连忙往出跑,边跑边吐。
身后她在狂喊:“武爱国,我有这么恶心吗?”
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房间里一片狼藉,那两货呼噜震天。
我上去把他俩揪了起来。
三个人晃晃悠悠出了包间,到柜台一问,人家已经结完账了。
刚出饭店大门,老疙瘩就飞奔到了一棵大树旁,搂着树又吐了起来。
唐大脑袋挠了挠头,“哥,她咋走了呢?”
我呵斥道:“没这个酒量就少喝,丢不丢人?”
我都不知道是在骂他俩,还是在骂自己,呵斥的明显底气不足。
观世音菩萨上帝圣母玛利亚如来佛保佑,这俩货刚才千万别是在假睡,不然可丢老人了!
你说咋就吐了呢?
最主要还吐人家一身,太埋汰了!
我过去帮老疙瘩敲后背。
这个味儿呀!
风一吹……
呕——
我跟着又吐了起来,大脑袋也凑过来了……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