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趁着月色,曹谠起来洗漱,背上长枪,将剑佩在腰间,和王越童渊进行最后的告别。
“谠儿,喝了这碗酒,以后的路就由你来走了!”王越说着,替曹谠斟满一碗酒。
曹谠不禁感慨不已,八年前自己的亲生父亲遇害,不知不觉跟随王越已经八年了,他日夜习武,难道不就是为了亲手手刃京城之中那群阉党吗?
“谠儿,理应二十岁行冠礼时为你取表字,如今你要外出闯荡,那为师现在先替你取好吧。”
王越问道:“谠儿,你可知你的名字是何含义?”
曹谠恭敬回答道:“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让我做正直的人,说正直的话,谠便是直言的意思。”
“你父亲也正是因此遇害,希望你能像你父亲希望的那样!今后以‘子言’作为你的表字吧。”
“多谢师傅!徒儿定不负使命!”曹谠说道。
这时,童渊递过来一封信,说道:“谠儿,早年我曾抗击匈奴时,与雁门太守之子皇甫嵩有些许交情,他现在正是北地太守,将这封书信交予他,说不定日后能帮上你。”
童渊显然还不知皇甫嵩拜中郎将抗击黄巾军,可是曹谠内心清楚的很,曹谠内心大喜过望,有了这封信,皇甫嵩高低会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
曹谠依次向两位恩师敬了一碗酒,说道:“谠儿定不忘两位师傅谆谆的教诲!谠儿有出息后一定回来接两位师傅!”
“哈哈哈,谠儿有此心便好!休作儿女之态,快些上路吧!”
曹谠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便驱马狂奔。相处多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到这里,曹谠不禁潸然泪下。
望着曹谠远去的背影,王越也纵目远望,视线也逐渐模糊了。
这几年来,曹谠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无论自己说什么,曹谠都听在心里,看着自己父母被杀害,这是谁也不能接受的事情,何况当年曹谠只是一个孩童。
“哎呀,今天风可真大啊,吹到眼了。”“对呀,今天风怎么这么大呢?”童渊和王越两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几年以来,王越多么希望曹谠能够像小孩子一样蛮横一番,耍一发脾气,可是曹谠日夜习武,心智似乎根本不似孩童。
王越哪里能想到曹谠的心智灵魂,早已不是孩童的曹谠,一直都以为当年的事情对曹谠的打击太大了,导致曹谠如此成熟。
道路上,一人一匹马正在驰骋,马蹄过后道路上扬漫天黄沙。
如今是三月份,黄巾起义刚开始,朱儁和波才在颍川郡对峙,接下来皇甫嵩和朱儁就会兵败退守长社,被波才率领大军围困。曹谠想要见到皇甫嵩只需要在长社守株待兔便可!
想到这里,曹谠心里万分激动,曹谠便快马加鞭,加快赶路。曹谠经过日夜赶路,来到黄河岸边,只见黄河渡口有一位老者在摆渡。老者鹤发童颜,仿佛生活丝毫没有受到战火波及。
曹谠开口问道:“老人家,可否,载我过河?”
“就你一个人吗?我这开一次拨可不便宜,你最好还是等下别人一起吧。”
“老人家,多少钱,我付就是了。”曹谠憨厚一笑。
“五十个铜板!”
曹谠不禁倒吸口两气,连续两天赶路,盘缠早已所剩无几,恐怕接下来几日就要吃黄土了。
这时一位年轻男子恰巧来到渡口处,听到二人对话,嫣然一笑道:“老人家,算我一个吧,我俩一起坐船。”
曹谠看向此人,只见此人相貌清秀,举止斯文,不似寻常百姓。
“多谢这位小兄弟了!”曹谠拱手道。
“哈哈哈,无妨,小兄弟是否想要参军?”
曹谠如实回答道:“如今黄巾肆虐,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小兄弟有志向,他日相见定要共饮三百杯!”
“哈哈哈如此甚好!”
谈笑间,二人到了黄河对岸。
“小兄弟,告辞!”
“告辞!”
曹谠心情甚是愉悦,刚刚与那人想谈甚欢,让曹谠对充满无限期望,曹谠越来越觉得这个年代如此精彩!
渡过黄河之后,曹谠马不停蹄地赶路,饿了就吃些干粮,在天昏之前便进入颍川郡界内。
长社县近在眼前,曹谠不顾疲惫,继续赶路,心想一定要赶在波才围困长社县之前进城。
天色渐晚,终于,曹谠在天黑之前进入了长社县。进城后,曹谠找了家驿馆住下,草草进食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连续几日的赶路让曹谠疲惫不堪,一躺在床上立刻沉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硝烟、断戈、战马的长嘶声在战场上徘徊。厮杀过后,残阳如血,无边的晚霞将整个战场遮盖,一场大战之后,分不清是鲜血染红了天空,还是晚霞渲染了大地。
“传令,鸣金收兵!”朱儁脸色苍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随着鸣金声响起,朝廷与黄巾的第一场战争便失败,这让朱儁颜面无存。
“黄巾将士们!杀光汉军,杀入洛阳!”波才呐喊道。
“杀——”
汉军虽然训练有度,久经沙场,但是黄巾人多势众,加之朱儁过于轻敌,导致第一场战争以失败告终。
随着喊杀声越来越弱,朱儁松了一口气,无奈传令道:“后军变前军,向长社县出发!”
命令一出,随之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传令声。
朱儁无奈叹息道:“孟高(张超的表字),汝速速告知皇甫嵩,吾等已撤退长社,速速支援!”
“诺!”没有半分拖沓,张超即刻出发。
大军沉浸在战败的悲痛中,行军过程异常压抑。终于,在天刚朦朦亮时,大军终于抵达长社县。
守军看清来者后连忙开城门。行军的声音将还在睡梦中的曹谠吵醒,曹谠急忙出门查看,看着军队入城,曹谠向酒保打听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朝廷派遣的军队打败仗了,无奈退守到这了。”说完酒保还连连摇头道,“唉,连朝廷的军队都没办法了,这世道……”
听完酒保的话,曹谠内心推测道,这支军队大概是朱儁的部队,朱儁和波才直面硬刚,结果被波才打败,退守长社县。如果猜不错的话,皇甫嵩也应该快来了。
果真如曹谠推测那般,四天后,皇甫嵩率领援军匆匆赶到,朱儁看到是皇甫嵩赶来支援,大喜过望,急忙率众迎接。
众人浩浩荡荡进城,皇甫嵩和朱儁骑马走在最前面,二人正朝县衙走去。
曹谠站在人群中,看准时机,突然从道路两侧冲道道路中央,拦在众人前面。卫兵上前赶忙拦住,恐曹谠伤害皇甫嵩和朱儁。
“大胆!你想找死吗?竟敢挡住吾等去路。”卫兵训斥道。
皇甫嵩大手一挥,示意退下,随后缓缓说道:“前面的是何人?为何拦住吾等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