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局面发生调转,
皎盈感觉到那带着温热的大手,生疏地扶上她的的背,
她看不见楚逾白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手默默将抱紧,
她尽力踮起脚尖。
楚逾白像是某个溺死在海水中的人,突然双臂捞住一个游泳圈,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鼻尖萦绕着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角味道,掺杂着清新微涩的木质香气,带着体温,冷冽又温暖。
鼻尖痒痒的,皎盈下意识的蹭了蹭。
楚逾白的脸骤然升起一抹薄红,
那红迅速蔓延至耳根,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竞然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恼。
但是环抱的力度是没松半分。
楚逾白的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落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
良久,她听到男人有些闷沉的声音——“皎盈,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皎盈在他的怀抱里艰难的点点头。
挺感动的哈,但是……这抱的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皎盈不安分的蠕动身体,
楚逾白意识到了她的挣扎,最后深吸了一口她的味道,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皎盈。
夕阳渐渐迫近地平线,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将天边的云朵渲染得一片通红,
楚逾白耳垂和脸上的红晕也更深了,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周围一切美好的景色都落在她的眼里,
楚逾白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皎盈戳戳手:
“所以……我可以回家了吗?”
楚逾白的眼神如镜似水,一片的柔情:
“明天见。”
我会想你的。
皎盈松了口气,快步离开,
西落的太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她蹦蹦跳跳,“嘎吱嘎吱”的踩着地上的落叶,
走到拐角处,脚尖还未落地,
突然,
眼前窜出来一双雪白的网球鞋,死死地踩住了前面的那片干枯的叶子。
皎盈抬头,
熟悉的语调以及阴阳怪气接踵而至:
“哟,小情侣难舍难分,磕死我了。”
时以辰咬牙切齿:
“好甜呀,好甜呀,还抱着呢哈……呦呦呦,给你俩开个超话吧!放一首《真相是真》吧——‘可我只看向他眼底,而千万人欢呼什么,我不关心’!”
皎盈眨眨眼,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僵硬的转身: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是错觉、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怒火中烧的时以辰一把摁住想要溜的某人,
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抓着她后面的衣服,笑得恐怖:“干嘛?想装看不见我?”
“没有!您这么大‘一坨’杵在这儿,就像白鹤站在鸡群里。您猜怎么着,嘿!——显眼!”
皎盈尴尬讪笑。
“哼!”
时以辰双手掐着腰,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紧紧盯着她,
着凶狠的眼神把皎盈盯到头皮发麻。
她怎么这么倒霉?
干什么都能遇到这个狗男人!
皎盈内心愤怒,但是敢怒不敢言,她偷偷在心里画圈圈……
“喂!你怎么每次都跟这两个货混在一起!”
少年清朗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暴躁,
他的眉眼生得极为好看。
浅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再加上他总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的模样,看着就带着锋芒,现在的表情更是拽的不像话。
看皎盈像一只呆头呆脑的小企鹅一样,
时以辰莫名恼火,
这小姑娘这么傻白甜,这不傻乎乎等着被臭男人骗吗?!
某位正义的“小英雄”伸出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的戳她的小脑袋,
丝毫没有认识到他时大少爷——天天吃喝玩乐、成绩吊尾灯,
与品学兼优、常年年级第一、奖学金包揽者的楚逾白相比较,他才是更像骗子的那一个。
“一个没钱穷小子,一个冲动的小屁孩,怎么看你都应该离他们远一点吧!”
时以辰光明正大的说着两人的坏话,
皎盈从上到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没有穿校服,只有一件黑色半袖外套,肩宽腿长,身形高瘦,看起来又拽又狂,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比起某个脆弱小孩,和那只阳光金毛,皎盈真心觉得时以辰才是最危险的人!
“那我还老遇见你呢,就算要躲开不好的人,也应该是先离你远一点吧。”
时以辰一点也不落下风,甚至十分骄傲的仰着头:“一直偶遇,这说明咱们两个有缘分!”
某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吃完饭后瞎转,下意识来走到皎盈家旁边,正好看见她和一个男人一起走出来。
时大少爷又急又气,鬼鬼祟祟一路尾随想要“抓奸在床”,才会有这“偶遇”。
时以辰俯下身,
少年眼神漆黑亮堂,直直的看向皎盈的杏仁眼,好整以暇地把眼神凝聚在她脸上,
“说真的,我真的觉得你需要跟他们两个人保持距离了。”
皎盈叹口气,
她也想啊,
这是什么世界,这是言情的世界诶!
怎么能避得开男主和男二。
皎盈撇一下嘴巴,嘟嘟囔囔:“可是我周围除了他们俩还没人了。”
时以辰不自主晃了晃身子,
手指抵住嘴边,他不自然的避开眼睛,咳了两声,“那个……不还有别人吗……”
皎盈眼睛黑白分明,又单纯又纯粹,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兽:
“那还有谁啊?”
时以辰:“……”
风吹过,层层落叶飘下,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时以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就看着某个小孩懵懵懂懂的眼睛,
皎盈眼瞳生得透亮,如同水洗过的玉石,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时以辰含铁不成钢,大吼:
“笨蛋!”
皎盈瞪大眼睛,像一只炸了猫的小猫:“你居然骂我笨?!”
时以辰坚定的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挠死你!”
某净身高接近1米9的健壮男人指着自己:“挠我?你确定?”
皎盈冷静下来:“呃……其实也不太确定哈。”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不高兴的嘟着小嘴,双手环抱胸前,转头就走。
时以辰立刻跟上去,
任凭皎盈走的再快,也甩不开那个大长腿。
他一直死死的跟在她旁边。
皎盈嘟嘟的脸,早已憋得圆圆的,看上去真像一只扎起来的小河豚,粉粉的,嫩嫩的,仿佛一吹弹就破,
可爱死了!
要是真的戳了,这小姑娘估计更要生气了,
时以辰忍住了手痒的冲动,桃花眼带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旁边“极速竞走”的女孩。
皎盈: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为什么跟着我!”
“顺路啊。”
时以辰无辜的瞪着眼睛,
皎盈额头青筋暴起:“咱俩家根本就不在一起!”
“对哦!”
时以辰如梦初醒,然后……呃……接着跟着。
皎盈无语:6
算了,正常人才不跟神经病计较。
她宰相肚里能乘船,不理这个人。
安静的走了半天,
时以辰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那我呢?”
皎盈有点发懵,
时以辰故作不在意的瞥过头,语速极快:“我也在你身边呀。”
皎盈这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你别犯贱哦,咱俩什么关系,而且你女朋友那么多,我都已经听过好几个传闻了!”
时以辰直接愣在原地,
皎盈还在讲着她听到的八卦:
“他们都说你一夜可以换8个人,没想到你这么猛诶,你身体受得了吗……”
皎盈说了半天才发现身边没人了,
她转过头,
时以辰全身都像被冻住一样僵硬的立着,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皎盈语调轻松,神情不起波澜。
甚至听见他的情史时,她无动于衷,还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自从少年起留在胸口的那一根刺,经过一天一天日积月累,腐烂溃疡,神经被痛楚撕扯着。
时以辰幽深如黑色瞳孔,眸底透着一丝寒意。
“对,我很猛,一次可以搞很多个人。”
他表情越来越激动,但是语调平静的就像是死人:
“我女朋友非常多,床伴更是数不胜数,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