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在一起待久了就会有对方的影子,
皎盈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嘤嘤嘤”的某人。
“别这么说,其实还是林子洋的问题,跟你没关系的。”
楚逾白还是小心翼翼的蜷缩着身体,
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明明氤氲着水雾,却又像有深沉雾霭遮挡其中,如淤泥满塘的死水,
受伤的嘴唇有着血液干涸后的暗红,
一双眼睛微黯注视前方,显出无端的寂寥,偏偏脸上苍白的如同白霜,仿佛风一吹就会碎的,格外的脆弱。
“我好害怕……”
这一瞬间皎盈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霸总喜欢小白花女主。
楚逾白静静的独自坐在沙发上,乌黑的头发,柔顺的踏在额前,
他用带着满是故事的悲伤眼睛看着自己,眼眶微红,泪花似有似无,
确实有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冲动。
露出脆弱感的帅气男人,就像是毒药一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皎盈喜欢楚逾白那种清冷孤傲的气质,以及他流露出来的破碎。
她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安慰。
皎盈指尖的那一点力量,穿过衬衫的纤维,灼热的传导到皮肤上,酥酥麻麻好似电流传导到脊髓。
楚逾白浑身都战栗起来,
好似一条绳索将他的脖颈紧紧地勒住,他只觉得呼吸困难,窒息带着幸福,一颗心激动的止不住地狂跳,那声音犹如擂鼓一般强烈。
身上也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疯了,
他真的疯了。
楚逾白的脸部涨得通红,指甲死死的抠着手心的肉,
别发情……
皎盈看着楚逾白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连忙起身扶他:“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你这样硬撑着也不好啊。”
“我没事的。”
楚逾白的脸颊带着一种诡异的红晕,贪婪的汲取着皎盈的关心,
他瞳孔粘稠,仿若化成实质的缠着皎盈:她在乎我。
忍不住了……
楚逾白咬着牙,眼尾泛红一片:“我想回寝室了。”
“我送你吧!”
皎盈手臂撑起他的身体,才不放心生病了的小孩一个人回去,万一路上晕倒了呢。
楚逾白攥住她的手腕,滚烫的手心,贴着冰凉的皮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色欲,
嘴唇被热气蒸腾的干涩,表皮泛起褶皱,他舔了舔声音沙哑的说一句:“谢谢。”
皎盈:真TM的不用谢!
她尽职尽责的把楚逾白送到楼下,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林子洋的事情还是对不起你,所有的护理费都由我们承担……”
“不是‘你们’,你和他是分开的。”
楚逾白皱着眉头打断了皎盈的话,
该死,他费了这么久劲,就是想让皎盈讨厌那个男人,怎么会起不到效果?
皎盈把他当成闹脾气的小孩子,语气中带着一些宠溺,
“好好好。”
皎盈真觉得他有时像一个严肃的小老头,但有时又像一个清纯的小男高,这种反差其实还挺可爱的。
皎盈摆了摆手,
“快上楼吧,不舒服的话记得打电话!”
楚逾白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内心五味杂陈,
看着皎盈笑眯眯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空虚感,让他喘不过来气。
自己明明没有任何名分,可是每一次短暂相处过后的分开都是那样的难过,
委屈上了头,他抓住皎盈的衣角。
皎盈:“?”
树叶将树枝压低,
楚逾白胸口发堵,像是被石头压住。
他只是抓着衣角,也不说话。
梧桐树下,清凉而且寂静,微风吹到树荫下,送来蝉鸣,在清爽的空气中,它们的鸣声也似乎变得分外地温柔,
楚逾白安静了很久,
久到皎盈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
“你可以拥抱我一下吗?”
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闷闷的。
皎盈:“???”
她狐疑地看着楚逾白,
这小子不会是被打坏脑袋了吧?
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难道是……
——缺爱!
皎盈迅速思考,
也是诶,楚逾白家境不好,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今天被打的没有人安慰,可怜啊……
见皎盈没有反应,
楚逾白阖了阖眼,
如果是林子洋的话,她一定开开心心的拥上去了吧,
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机,还是比不上那个人……
楚逾白脸上的伤口连带着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的涌出疼痛。
略带些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对不起,是我越举了……”
皎盈连忙一把捞过来对面垂头丧气的孩子,
“来来来,抱现在就抱!”
她十分的豪迈,
楚逾白愣怔一瞬,嘴角忍不往翘起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