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湿润的触感在脖颈间游走，呼吸似乎都变的粘稠。
顾清睁开眼，只看到一张放大了的熟悉俊脸。
那双金色的双眸格外暗沉，冰冷冷不似活人。
是敖渊。
惊愕中还未做出反应，敖渊已经霸道的咬住他的嘴唇，如铁焊般的手牢牢固定住顾清的手脚。
酒气蔓延过度，敖渊粗粝的大舌极具侵略性，浓厚的压迫让顾清喘不过来气。
“唔……”
从最开始的青涩到后来肆意的玩弄顾清，不过十几秒。
顾清趁人松懈，猛的把人推开，如玉般的脸颊气的羞红，“敖渊，你耍什么疯？”
似乎因为顾清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敖渊餍足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愉悦。
毫不客气的把人压到身下，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的摩擦着顾清由粉泛红的嘴唇。
“你亲了他，十七次。”
他指的是敖寻。
“他有的，我也要有。”
敖渊暗金色的竖瞳猩红，语气格外固执，“你也是我的龙妃，你不能拒绝我。”
敖寻敖渊两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敖寻不知道敖渊的存在，但敖渊知道敖寻的存在，甚至在敖寻主导身体时，还能亲眼看到发生的事情。
见到他横眉冷目的顾清，原来也可以对敖寻那个傻子笑的那么宠溺纵容。
甚至连敖寻那么拙劣的小心机都下意识的配合。
而他呢？永远在暗处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在意。
他的存在是敖寻的阴暗，只为了报仇杀戮。
听到这话，顾清有些头疼，他实在拿捏不住对敖渊的态度，但语气软了几分，“这不一样，敖寻他是帮了我的忙……”
“我也可以！”敖渊的打断了顾清，目光灼灼。
意识醉酒，敖渊的话按照他心中所想吐露出来。
俊美无铸的脸上无端让人看出几分委屈。
顾清一噎，难得不知说什么。
【宿主亲，快亲他！】
顾清咬牙切齿：【小满，你别捣乱。】
【亲一个是亲，亲十七个也是亲，既然亲了，还不如亲到底，敖渊跟敖寻同根，也好哄的很！】
系统继续引导：【而且敖寻和敖渊同是反派，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啊。】
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顾清神情多了几丝无奈，态度放的更软，“敖渊，你先起来。”
“不要。”
顾清深呼吸一口气，一连主动亲了十几个，“差不多够了啊，敖寻可从来没有伸过舌头。”
敖渊由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现在的呆滞。
薄唇勾起几分笑意，却是别扭的说道：“我……”
刚吐出一个字，敖渊忽然双眼一闭没了意识倒在顾清身上。
别看这壳子不壮，但这重量压的顾清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费了老大劲推开这具身体，谁知身体慢慢动了起来。
硬邦邦的手臂一手勒住他的腰肢，一手勾住他的脖颈，语气粘腻，“娘子……”
换敖寻了。
“娘子，我好难受……”
敖寻不断蹭着顾清，那不可描述的事物超过了顾清的承受底线。
脸色骤然爆红，顾清像条鱼般从空隙处溜了出来，“我有点热，先出去清醒清醒。”
留下敖寻一龙在床上委委屈屈。
殿外的景色五彩斑斓格外壮丽，让顾清被酒气附着的理智慢慢恢复正常。
狂跳不已的心脏也平静下来。
他刚刚竟然为了安抚敖渊，主动亲了他！？
搞什么啊，这太不正常了。
脑海里的想法乱糟糟的，脚下的步子没有留意，等他回过神，面前出现了一身青衣的归元。
两人之间，还是归元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你也是出来醒酒的吗？”
“啊，是啊。”
开口第一句话，大方得体丝毫不扭捏，这是顾清笔下最爱的主角。
他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先前见你在龙四女的案桌旁，你是他的夫君吗？”
“不是，我与四公主有几分交情，托她的关系进入龙宫。”
归元的性格算得上淡然处世，但不知为何，他对顾清的感官很好，这些本该对陌生人避之不谈的话都说了出来。
“原是如此。”顾清点点头。
“你可是在烦恼些什么？可以跟我这个陌生人说说，或许能帮到你也不一定。”归心注意到了顾清刚开始紧蹙的眉头，“若是唐突，可不必理会我的话。”
“哪里会唐突？”
顾清笑了一声，目光悠远的望向海底黑黝黝的深处，“我有一个朋友，他对一个人很好，可是忽然有一天，我那个朋友发现那个人有两幅面孔，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
“两副面孔，可有在人后作恶？”归元问道。
“皆未有作恶。”
归元淡然一笑，“无伤天害理，那便如从前般对待，你那个朋友既然对那人好，心底也是喜欢的，那包容他的两副面孔有何不可？两副面孔可都是他一人。”
是啊。
敖寻和敖渊都是一个人，他不应该因为第一次见到侵略气息浓厚的敖渊就在心底排斥他。
他心疼敖寻痴傻自小被人欺辱，敖渊不也自小被人欺辱吗？
想到这里，顾清释然一笑，“我明白了。”
他看向归元，淡笑温和，“我是顾清。”
“归元。”
两人这算认识一番，归元出来透气，言道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顾清与他告别。
临末前，归元对顾清道：“龙王对大太子的态度很奇怪，本该如之前般不闻不问，这次却格外的亲和。”
是有些许奇怪，但顾清一时之间想不到关键点。
家宴要持续三天，敖寻的精力出奇的好，丝毫未有困倦。
顾清也没闲着，从资历老的侍女口中打听了一些事情。
比如敖寻大太子自出生起便不受龙王喜欢，径直丢在偏僻的宫殿中；敖寻大太子也不是刚出生便痴傻，是在日复一日的被欺辱中受了重伤，成了如今的模样。
其中最广为传道的消息是，因龙王心爱的龙后因生敖寻难产而死，龙王才格外对敖寻冷漠不闻不问。
似乎很对劲，但只要顾清一想起龙王身旁衣着大胆、样貌妖艳的妃子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太过复杂，顾清无奈的放弃思考。
家宴到了尾声，龙王将敖寻顾清两人叫到跟前。
沧桑的目光中露出平静，夹杂着几分慈爱欣慰。
“一段时日不见，寻儿有了龙妃，成熟多了。”
此时的龙王就像一个正常的老父亲，对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叨念家常。
可敖寻这个傻儿子半分不领情，话一出口就把人噎住。
“父王也老多了。”
顾清清楚的看到龙王额头青筋跳了跳，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慈爱的笑。
他勉强的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对羊脂玉玉佩，上面雕刻着龙凤缠绕的图案。
递到敖寻手中，“这是你母妃给你留下的物件，说是要留给你与你的龙妃。”
入手温润，是件好东西。
把东西送出去后，龙王生怕敖寻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对两人下了逐客令，“回去吧。”
两人往外走，顾清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敖寻，这挂件真的是你母妃留下的吗？”
敖寻迟疑的点头，“是吧。”
既然是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玉佩，他就不好意思拿了。
顾清一股脑的把玉佩塞到敖寻手中，只说放在他身上容易掉。
回到久违的渝河中，蚌三娘掩不住兴奋的同两人行礼说道：“龙君，龙妃，因您之前的司雨，邺县地区兴建河神庙。”
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整座龙宫都蒙上了一层光辉的信仰之力。
这是好事，顾清拍了拍敖寻的肩膀，“以后要是还有人掉河里了，你就继续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办。”
敖寻乖巧的应了下来，“救一次可以换一个亲亲吗？”
顾清想说不可以，但按敖寻的性格，肯定尥蹶子不干，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救一百次可以换一个伸舌头的亲亲。”
敖寻火热的目光落在顾清淡粉色的嘴唇上，举一反三，“一百次亲亲可以换成婚吗？”
“成婚要培养感情，这个不能作为交换条件。”
亲亲＝培养感情，培养感情＝成婚。
敖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么听话？顾清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被人拉回龙宫。
蚌三娘在两人身后握着嘴偷笑，她家龙君和龙妃之间的相处可真有意思。
*
燕戚再次来到渝河边，神情失魂落魄。
顾清……
想起貌美清冷的大祭司，燕戚跪坐在地上，心底不甘懊悔在盘踞。
妇人远远的喊话道：“戚儿，回家了——”
燕戚最后看了一眼渝河，起身离开，“这就来。”
一道黑红色的妖气在半空中盘旋，似受到什么吸引般，钻入燕戚体内。
燕戚高大威猛的身形一顿，黑色的看不出形状的纹路出现在半边脸上，又过一瞬，黑色纹路隐匿下去。
他微微勾起嘴角，黑漆漆的瞳孔里没有神采，抬脚朝妇人走去。
“大祭司——”
“求求您救救我们——”
顾清正在午睡，人们的哀嚎哭喊传入他的脑中，猛然惊醒，耳边的声音骤然消失。
他微蹙起眉头，推了推紧紧抱着他的敖寻，踌躇道：“敖寻，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敖寻恍然大悟，“娘子，你是说有人在哭喊的声音吗？”
“你也听到了。”
顾清心底微微不安，因那哭喊声中有几道格外的熟悉，好像是邺县的村民。
龙宫的信仰光辉微微黯淡，好像裹了一层黑色的气。
他拉着敖寻来到邺县。
起初怕被人认出，顾清让敖寻施了隐身法术，结果家家户户不见在外行人，街道萧瑟，闭门不出。
跟记忆中繁华热闹的街道大为不同。
一直走到山神庙，才看到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走进庙内，颤颤巍巍的摆上一碗馒头贡品，蒙着鼻子，只露出一双枯槁死气的老眼。
“老人家，您知道邺县发生什么了吗，何故家家闭门不出？”撤去法术，顾清和敖寻出现在老者面前。
老者见两人，先是一惊向后退了两步，随后苦笑摇头，不住的咳嗽，“都怕得病啊。”
“这话怎么说？”
“半月前，县中有人开始发热咳嗽，不过三日便没了生息，这病怪的很，不知感染原因，也不知治病方式，县里大夫都束手无策。”
“能走的都托关系走了，走不了的，就像老夫这般，在这里苟延残喘。”
病？
听老人家的描述，顾清第一时间以为是疫病，古代常见疫病，一旦出现死伤一大片。
但细想又不对，若真是疫病，哪怕托关系那些人怕也是走不了。
“小伙子，你们也离我远点吧。”
老者又退了几步，跪在河神庙前，虔诚的叩首。
刚走到庙口，敖寻忽然拉住顾清的手，“别动。”
顾清不明所以，任由着敖寻一脸严肃的在他身上摸索，待到结束后才问道：“怎么了？”
敖寻手中出现了一条丝巾面纱，替顾清裹上，只露出那双清冷疑惑的眸子，以及眉心鲜艳的花钿。
“这样娘子就不会得病了。”
顾清反应过来，才知道敖寻是怕他染上这种奇怪的病，哭笑不得道：“你该不会怕我得病传染你吧？”
敖寻握起拳头捶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脸认真道：“寻寻身体好，不怕传染。”
“娘子身体弱，不能得病。”
内容虽然让人感动，但听着敖寻傻里傻气的说他身体弱，顾清不领情的轻哼了一声，“我身体不弱，跑个八百米都不带喘的！”
敖寻听不懂八百米什么意思，但他会生动形象的举例。
解开顾清脸上的面纱，一手揽着顾清纤细的腰肢，一手扣在顾清乌黑的后脑勺上，不容拒绝的吻了下去。
“唔——”
含糊的轻喘混杂在啧啧交缠的水声中，傻气的敖寻在此时好像一个君临天下的霸道王者，攻城掠地，分毫不让。
极致的颤栗从脊椎到头盖骨，顾清在敖寻面前一败涂地，城池尽丢。
一双又细又长的笔直双腿站不住，全靠着敖寻放在他腰间的大手维持。
等两人分开时，顾清的气息混乱，脸上温度滚烫，淫靡的银丝在两人的唇中拉了出来。
敖寻力道有些大的滚动了下喉结，声音低沉，“娘子，你看，只是一个亲亲你就站不住了……”不是身体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