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季航精力已耗尽，代玉把他平放在后座上，自己坐在副驾驶上。
略一思索后开口，“你刚刚在医院和我说了什么？”
季延安低头想了想，这件没必要瞒着她，于是乎把整件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语气抑扬顿挫，带一点沙哑，有点像某个配音演员。
代玉自己都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该有多么的奇怪......
女婿教导丈母娘，倒是第一次见，又想到他夸自己的话更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季延安看着她低着头也不发表一下意见，心里咯噔一下。
“抱歉，用房子来逼迫妈妈和你道歉确实是欠考虑了，但是我觉得没有想羞辱妈妈的意思。”
羞辱？他觉得用深市的一套大平层换一声道歉是羞辱？
“这怎么会是羞辱呢，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好。至于好在哪里，我只能说哪里都好。”
这的确是她的心里话，不管是换掉护工，还是告诉妈妈父母和子女平等这件事，不过最重要，还是三千多万的大平层。
季延安刚开始还有忐忑，随即轻轻笑了笑，如释重负般。
“嗯，那就好。”
回家后洗漱完又是半夜。
隔天代玉下班后刚走到公交车站，路边便停下一辆的士，男人下车后径直朝她走来。
西裤和衬衫都是皱巴巴的，脸上的胡子看起来有两三天没刮了，就连脚下的皮鞋都沾着土。
脸色憔悴，身形消瘦，要是他开口，代玉甚至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个邋遢鬼是谁。
“代玉......”
代玉一时猜不透他的意图，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起身后直接往反方向走去。
贾琛伸开双手试图揽住她。
“你干嘛？”代玉冷声呵斥。
贾琛扯开衬衣，“小玉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我们好了这么多年，怎么说散就散了呢，我......我把你当老婆的。”
“你会把老婆送到别人的床上？”
他否认，摇摇头，“不是我干的，我是被逼的，你也知道的，那女人是我领导的女儿，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简简单单两个字，“被逼”就想掩盖自己做下的肮脏事。
他的话，比吞了死苍蝇还令她恶心。
“你已经结婚了。”她还不想暴露自己已婚的事情。
“没事，我不爱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一张纸而已，阻止不了我和你在一起的决心。”
他再次试图靠近她，看着她白皙又修长的脖颈，他心里欲念横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骨头里又麻又痒，身上燥热得要命。
从验出有孩子后，妻子以怕会伤害到孩子为由，不愿和他同床，这些日子他是半点荤腥都没吃上。
他闭上眼，身体竟然在马路边就有了变化，拉过代玉的手就要往身下摸去。
代玉浑身发抖，“你这个畜生！”
以前还装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真面目竟是如此的恶心。
公交车站的人此时都站得离他们远远的，是贾琛竟不知羞耻朝着路人说是情侣吵架。
男人再瘦弱，力气也比女人还要大。
她用力挥开他的手，扯下肩上的包去打他，他一个用力直接撤下她的包，往地下一丢，代玉手里没了工具。
发生了这么的事情，她竟然还能老老实实退婚，连订婚宴的钱都愿意承担。
更显得她天真单纯，家里的那位刁蛮无理。
他相信，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代玉此时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这么漂亮温柔又好拿捏的女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你跟了我吧，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我的心都给你，我发誓，永远都只爱你一个人。”
代玉双眼猩红，死死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全天下的男人是死光了吗？要我做第三者？”
贾琛纠正，“本来就是我们先谈的恋爱，何来的第三者。”
代玉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她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瞎了眼看上这种人渣。
他又继续开口，“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那女的一点家务活都不干，又不肯让我妈上门，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要我做。我每天闭上眼睛，都在回想当初和你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要不是为了手里的录音，她绝不会和他继续在这里纠缠，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她死死咬住嘴唇，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她家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请个保姆？”
提到这个他更生气了，狠狠地踹了旁边的垃圾桶一脚。
“她妈的骗我，说什么结婚有一套房子陪嫁，结果那房子是给她哥的，她家里就给了她二十万，她花钱又大手大脚，这点钱哪里请得起保姆！”
越说越生气，当初要不是受她蛊惑，他至于放着香香软软的代玉不娶，去娶她这种有公主病却没公主命的女人。
谈恋爱这么多年，他知道她最心软了，只要撒撒娇，道一下歉，再大的事情她都会原谅的。
“小玉，你会原谅我吗？家里现在还留着我们的合照，我每次看到都心如刀割，多希望身边的女人还是你。”
代玉叹了口气，她的耐心快到消失殆尽了，努力做到左耳进右耳出。
贾琛用眼角扫了她一眼，看到她叹气他就知道有戏，继续发力。
“我知道其实你也放不下这段感情，与其你我一起痛苦，不如我们重新在一起生活，以后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按照以往经验，到了这一步，代玉应该是抱住他喜极而泣，两人互诉衷肠。
他嘴角微勾，静静等待她扑进他的怀里。
代玉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按下暂停键，终于可以结束这痛苦又漫长的二十分钟。
“刚才你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你要是再骚扰我，后果自负。”
贾琛怔怔地站在，等反应过来后，立马破口大骂。
“你都被人睡过了，我愿意接手就该感恩戴德，你这臭不要脸的竟然还敢录音，我今天就来教你做人！”
说完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代玉的手被他死死抓住，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只能任命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挡住脸庞。
然而，那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季延安在等红绿灯的空档，看着窗外的景色放松眼球。
车子刚重新启动他骤然回身，大声叫停司机，大跨步跑向公交站，僵硬的皮鞋跟狠狠踢足向贾琛的小腿。
双手拉住贾琛的领带，握紧双拳，冲着他的眼睛打过去。
代玉被吓得大叫，这一拳下去，他的眼睛保不保得住是一回事，季延安说不定还会被治一个故意伤害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