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宏从简陋的工棚出来还有点缓不过神。
原本还指着褚越升官了他沾点光,这下是指望不上了,他岳父又怎么会再对他有好脸色。
不禁恼怒的在心里暗骂褚越就是个傻子。
李太夏脑子转了一圈骂道:“我说你大哥大嫂怎么突然就不干了,合着是找好下家,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我,他们能从山旮旯里出来。”
木材厂的工作对她来说可有可无,要让她去做苦力一个月拿二十块的工资,打死她也不干。
但谁又会嫌钱多,就想到让邹勇夫妻来干,给他们一半的工资。
这两年白得了四五百块钱,这下邹勇撂挑子不干了,让别人来干谁还会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给她一半。
“都怪你那个表弟,好处没让我们沾半点儿,净搞破坏,没这么当亲戚的。”李太夏对褚越十分不满, 神色间便明显带上了愤恨之意。
邹宏经她一提醒,猜测道:“你说褚越会不会是在县城里做了什么生意,他毕竟在教育系统干了五六年,肯定有人脉关系,也知道做什么容易赚钱。”
“这我哪儿知道。”李太夏翻个白眼:“他就是发大财了也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你看不出来他都懒得搭理我们?”
邹宏悻悻地说道:“这也正常,我们两家有十来年没怎么走动,亲戚间长时间不走动,关系还不如乡邻。”
他眯了眯不大的眼睛说道:“过阵子我得抽空去县城瞧瞧,老大两口子到底在干什么。”
褚越混的好就算了,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没办法对褚越做什么。
但,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大越过他去,不然那他这个上门女婿的脸往哪里搁。
邹宏的算计邹勇夫妻不得而知,两口子正忙着收拾行李去县城。
邹勇原打算先去县城看看情况再把父母接到身边,但褚家人即将去京市,这一走褚母和邹舅舅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考虑后决定先把邵丽梅母子把东西送到县城,他回去接父母。
褚越要去许家村收拾许兵一家,正好顺路。
褚越看他们的被子又薄又板,说道:“大嫂,家具和被褥什么的都有,那些东西我们不带走,全都留给你们,你就带衣服和随身用品就行了。”
邹勇是个干脆的性子,闻言便拍着褚越的手臂道:“兄弟,哥记你的情,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
“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当年如果不是你和舅舅送那二十斤红薯,我恐怕不能继续上学。你们和舅舅舅妈过的好就行,我妈在京市也能放心。”
邹勇夫妻感动的红了眼眶。
邹勇喉结滑动,半晌后说道:“啥也不说了,哥记心里。”
工资一半给老二两口子他没有半点怨言,毕竟,靠他自己找不到这工作。
让人难受的是,老二媳妇说话特别难听,每个月来拿钱冷嘲热讽一番,再说谁谁谁想要这工作,两份工每个月给她二十五块。
比他多给五块,说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绝对不会把这好事给他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作为亲兄弟的邹勇对李太夏尖酸刻薄的话听而不闻,甚至恨不得他们打白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还想受这份鸟气。
老三跟老二半斤八两,许久不露面,一露面就是找他借钱,不借就说他没资格当大哥。
真当他想当他们大哥似的,这种兄弟他一点也不稀罕。
褚越帮他,他就想抓住这个机会,不管多辛苦多艰难,一定要让父母安享晚年,给两个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不让他们低堂弟堂妹一等。
等到两个孩子放学,包辆马车去县城,让邵丽梅先跟着褚母和杨金花学两天。
腌咸菜是每个农村妇女必备的技能,邵丽梅会做,舍不得放红糖味道比杨金花做的差些,只要调料跟上,味道不会差。
主要还是让她学点做小生意的经验,少走弯路。
翌日一早,褚越和邹勇回乡。
兵分两路,邹勇回家,褚越去找村长,他从这个大山里走出去村里父老乡亲帮了不少忙,帮助乡亲们摆脱贫困他义不容辞。
上次回乡他尚没能力做什么,这一次他有足够的资本帮助大家。
闲聊片刻,褚越直入正题。
将一行李袋的花椒打开,一股浓郁的椒麻味在空中散发。
“赵叔,咱们村气候较适宜种花椒,大城市对花椒的需求大,山坡上可以多种些,能为大家增加收入。”
赵村长对褚越的话十分信服,连连点头道:“阿越,谢谢你啊,自己出息了也不忘拉大家伙儿一把。”
“这是我应该做的,赵叔,还有一件事,咱们村通往乡里的路得修一修,起码可以让车通过。
要想富先修路,把花椒种下下一步就是修路。
过两年花椒丰收了就能运出去,山里物产丰富,不止花椒,夏天的菌类对城里人来说也是稀罕物,只要路通了乡亲们自然就富裕了。”
村里风景好,以后开发旅游业,农家乐和民宿,日子比城里人舒坦得多。
赵村长认真的听他说,考量一番后说出自己的顾虑:“修路恐怕不那么容易,农村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咱们自己能修,就是要用到炸药,这是笔不小的开支,村里没钱,上头也困难没办法支持。”
褚越点头:“赵叔你负责向上申请,请上面来人勘验设计路线,修路要多少钱我个人出。
再请农科站的技术员来指导大家种花椒树,一定要科学种植,有收益前所用的肥料钱我出。
花椒的销量你也别担心,我二叔就能帮大家伙儿解决。”
“我就说你二叔跟着你准没错,出息了。”赵村长感慨道。
褚越拿出一万块给他:“这笔钱用来买肥料,修路的钱等我回到京市再寄给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路修通。”
赵村长是个实诚又想为村里办实事的人,褚越不怕他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