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花和褚娅对要去京市生活,没有当初从大山里搬到县城慌。
一家人商量好,次日褚越回乡。
游说舅舅舅妈来县城不容易,只能先找大表哥邹勇。
邹勇和妻子通过在乡里的木材厂做工,两个孩子在乡小学上学。
夫妻俩收入不高,一家四口住在木材厂的工棚里,过的很清贫。
褚越开出来的条件对夫妻俩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就看能不能接住这个馅饼。
夫妻俩很是激动,邹勇的妻子邵丽梅还算有理智,激动过后冷静下来。
“就怕我们没有做生意的命。”邵丽梅不自信道。
邹勇这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敢冲敢闯,不然也不会从大山里来到乡里做工,缺的是机会,是本钱。
他压根不考虑这个问题,笑着说道:“怕什么,买卖做不好大不了在县城找个活儿干,我相信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差。”
现在的工作是二弟邹宏夫妻的,两人嫌太辛苦不想做让给他们,每个月一半的工资得给邹宏。
本就不高的工资,给邹宏一半就只够维持一家四口开支,为了孩子能在乡里上学再苦再累都坚持下来。
县城的机会怎么也比乡镇更多,他不信会过不下去。
“再说阿越不收我们的房租,这种好事去哪里找,况且,县城的教育比乡里的更好,咱们得为孩子们考虑。”
邵丽梅被丈夫说动,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行,都听你的,那得去跟老二两口子说一下。”
“这是当然,阿越,我们什么时候走?”邹勇有些迫不及待。
“越快越好。”
“那我现在就去找老二说。”
“大哥要找我说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邹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邹宏夫妻准时来找邹勇领工资。
邵丽梅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把准备好的钱拿出来。
邹勇出去笑着说道:“二弟,弟妹来了,快进来坐。”
“大哥吃饭了没有?”李太夏笑问。
“吃过了,阿越来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
邹宏看到褚越露出惊喜的神情,熟稔的说道:“阿越什么时候回来的?走,去家里坐坐,我岳父老早就说想认识认识你。”
上次见面还是六七年前,那时候褚越在省城上大学,因为有个上大学的表兄,他才能被李家看上做了上门女婿,老三邹康也和他差不多,都是沾了褚越的光。
更何况褚越毕业后直接留在省教育局工作,岳家为此都要多给他两分面子。
因此,邹宏对褚越很是客气。
褚越笑道:“时间匆忙就不去了,还要回家一趟,下次吧。”
不是他看不起上门女婿,而是二表哥和三表哥都是无利不起早,自私凉薄的人。
别说他只是个关系一般的表兄弟,就是坑亲兄弟起来都毫不手软,来乡里上门后更是几年不回家一次,赡养父母就更不可能了。
不从老父亲手里抠钱就不错了。
他想帮的人只有舅舅,舅妈和大表哥一家。
至于另两个表哥,就好好做他们的赘婿吧。
邹宏和李太夏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李家在龙亭乡是首富,也是万元户,乡里唯一的楼房就是她家的。
褚越来了不去李家反而来四面漏风的工棚,现在邀请了还拒绝,夫妻俩觉得褚越很不给李家面子。
邵丽梅是老实但不是没有心眼,见状她把钱交给李太夏:“弟妹,这是的上个月一半的工资,你数数看对不对。”
邵丽梅当着褚越的面给钱,还把话说的明明白白,邹宏夫妻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也是要脸面的。
李太夏把钱收起,强撑着笑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数的。”
邹勇笑道:“亲兄弟明算账,钱财当面点清的好。阿宏,弟妹,正好你们来了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大哥。”
“是这样,我和你嫂子想去县城找份工,木材厂的活儿我们就不干了。”
“大哥,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你们想好了,别到时我把工作让给别人你们又找不到工作,那就麻烦了。”邹宏眉头皱的死紧,一副为他们担心的样子。
“就是啊,还有孩子上学的问题怎么解决?大哥大嫂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了。”李太夏劝道。
邹勇摆摆手道:“你们的好意我和你嫂子心领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关键是要踏出那一步。”
邵丽梅道:“这两年多亏了你们把工作让给我们两口子,虽说一半工资给你们,但弟妹也说了,这工作多的是人要干,给别人还能多赚点。
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都是亲戚,我们也不能总是占你们便宜不是,我和你大哥一合计,决定去县城看看情况。”
话说到这份上,邹宏和李太夏也没办法再劝,两人的神情隐隐有些不悦,褚越在场才没当场发泄出来。
褚越当没看见他们之间的机锋。
前世邹宏和邹康发达前没少坑老实的邹勇两口子,发达后不说拉兄弟一把,坑的更厉害,孝心全给了岳父母,对父母几乎是不闻不问。
对邹宏邹康两兄弟,褚越没有半点好感。
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邹宏也不想再劝,难得见到褚越当然要从他口中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
“阿越,这两年省城发展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政策?内部消息之类的。”
邹勇的岳父很有头脑,借钱办了个养殖场,专门养羊。
做养殖风险大,有可能一场疫病倾家荡产,他运气好,一直顺风顺水,成了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邹勇到李家入赘三年,跟他学了不少本事,知道要想富就要跟着政策走,当然,人也越发会算计。
“市场放开后发展的很快,至于内部消息,我还真不知道,我辞职了两个月,现在暂时还没有工作。”
邹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褚越的工作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到,教育局科员可不是学校老师,当官的机会大。
他竟然辞了。
“为什么要辞?你工作多好啊。”邹勇说的痛心疾首,他要有这份工作可以干到死。
褚越轻描淡写道:“想换个工作换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