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似笑非笑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五人:“你们真要跟我走?”
褚老二和高飞对褚越摇头,把企图抢他们的地头蛇招到身边无异于给自己埋个炸弹。
疤哥更想摇头。
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收在膝下的小弟,他这一走就通通都不是他的了。
但身体不听脑子的话,头都点完了才反应过来。
完了,跟鬼聊了半晚,他变得不正常了。
疤哥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没有父母亲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去哪里甩开膀子就走。
几个小弟都有家人,不可能像他一样随心所欲。
一身尿骚味的闵二黑哭唧唧:“不要啊老大,我想回家,我妈几天见不到我肯定着急。”
另三人也疯狂点头。
疤哥身为老大,就算他内心无比想和小弟们一起马不停蹄的溜了,但头都点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只能硬着头皮道:“越哥,既然他们要回家就让他们走吧,我跟你去。”
小弟们感动的眼泪汪汪。
闵二黑真诚忏悔:“老大,你真好,我向你认错,我不该背地里骂你是个死抠、不仗义。”
疤哥面无表情的看向其他人:“……你们仨有没有骂我?”
“对不起老大。”
疤哥闭了闭眼睛,一脚踹过去,怒吼:“给老子滚。”
褚越笑出声:“你做人不行啊,疤哥。”
疤哥自闭了。
猴三:“那越哥,老大,我们就走了。”
“你们四人都能看到鬼,正走背字。亏心事做多了容易招鬼,这次是你们运气好遇到叶真,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回去好好找个工作。”褚越出言相劝。
猴三顿时吓得不轻,连忙说道:“是是是,我一定改。”
疤哥:“越哥,我跟你混包不包吃住?有没有工资?”
“有啊,月工资五十,包吃包住,表现好还能再加。”
褚越和叶真一样,觉得这疤哥板着一张脸讲冷笑话挺可乐的,倒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还能救一救。
疤哥一听五十还包吃包住,咧了咧嘴。
这工资不少了,收保护费不知道招了多少仇家,一个月和小弟们分一分,除去吃喝,也剩不下五十。
疤哥把身上的钱都掏给猴三:“我就剩这些了,和兄弟们分一分,让他们散了吧,出租房帮我退了,里面的东西你们看看用得着的就拿走,用不着的就扔了。
越哥说的对,还是找个正经营生好,咱们这几年太招人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
老大把所有的家底都给了他们,小弟们更感动了。
“我记住了,疤哥,有空回来要来看看兄弟们啊。”
“知道了,去吧。”
疤哥的自行车是唯一值钱的家当,大件的货都清空了,车厢空间大,放上去就行了.
驾驶室只能坐三个人,褚老二不放心让疤哥坐车厢,几十万的货呢,万一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损失就大了。
“我坐后面,飞仔,到了县里休息一天再走。”
褚越可以自如的用神识和身体进入秘境,神识进入有点不好,吃不了美食。
去车厢正好可以用身体进入秘境。
次日夜里,叶真和窦光一同出现。
褚越诧异的看着他们:“你们和好了?”
“谁和他和好,不认识,他跟个牛皮糖似的跟着我,打也打不走,我也没办法。”叶真愤愤道,说着还踹了傻大个窦光一脚。
窦光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嘿嘿傻笑。
叶真一看他这样子就气的不行,窦光跟在她身后。
褚越:有情况?
褚老二和高飞已经不怕这两只鬼,眼睛上抹点液体,四人两鬼对月聊天。
“叶真,讲讲你的事呗。”疤哥抢先开口。
他昨晚把自己的老底儿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暗戳戳的想,今晚该轮到叶真了。
叶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死了八十多年了,如果活着的话今年刚好一百岁,死的时间太久,有些事都记不清了。”
“那你怎么不去投胎?”
“就,做人太累不想做人呗。
我爹是四品官,娘也是官宦小姐,家里非常富有,可是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能为我换来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是老来女,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一直靠各种珍贵的药材精心养着,大夫说我活不到十岁,爹娘费尽心思才将我养到十八岁。
在我十八年的短暂人生中,基本都在床上度过,吃药比吃饭还多,活的太痛苦,爹娘也为我操碎了心。
做鬼以后发现当鬼比当人舒服多了,不会生病不会饿也不会冷。
我才不要再做人,万一投胎运气不好又是个病秧子,或者我是个女孩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亦或是家里一贫如洗。
最重要的是,我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去投胎,战争来了,天灾不断,民不聊生。
我思考了许久,觉得自己没有天之骄子的命,不想受罪还是踏踏实实的做鬼吧。
这几十年我没事就到处跑,除了享受不了美食,也算是看尽了世间的风光,虽然只能在夜里看,我也很满足了。”
褚越疑惑道:“你不是商城人?”
阴魂有这么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是,等我想想啊,我的坟在京郊外的一座山里,上辈子我应该是京市附近的人。”
“你白天躲在什么地方?”
“找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就行了。”叶真说的理所当然,搞不懂疤哥为什么问这么降智的问题。
疤哥很会察言观色,秒懂她看智障的眼神,扭过头咳了一声。
叶真思考了一下:“我死了这么多年也就你们能看到我,真是缘分。说起来我墓里有很多陪葬品,不知道有没有被盗墓贼给挖走,正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京市瞧瞧,要是还在就送给你们了,反正我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