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感到冤枉，看看表前后不到半小时，哪里就半天了。
短短时间能让赵启明如此崩溃，红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不忍心问他细节，耐心的等赵启明心情稍稍平复才拉开他：“我来开车。”
面前的人丰神俊朗，身姿挺拔，莫名给人可依赖的感觉，赵启明点头坐进副驾驶，扭头怨念地看着后排座位上一无所知的三名下属。
他们倒是运气好，晕了一了百了不用面对惊悚的场面，哪像他，全程清醒，自认胆子不小也差点被吓破胆，面子里子丢个一干二净。
瞧赵启明这副模样褚越不由得想到一个小时前初见他的样子。
面容严肃，浑身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现在和受了委屈黏糊糊的小媳妇有什么区别。
其实也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弱点，怕鬼没什么可丢人的。
二叔怒天怒地，照样被鬼吓得差点尿裤子，他要不是有护身之物只怕比赵启明更加狼狈。
高飞高兴的喊：“找到了，找到了。”
车灯照过来高飞高悬的心落到了实处。
褚越和赵启明下车把中年男人塞进副驾驶，得赶紧把四人送到医院。
瞧着褚老二和高飞双腿打颤，一头鸡窝乱发，赵启明总算心理平衡了。
同样是混不走的，大哥别笑二哥，都是难兄难弟。
褚越：“赵同志你送他们去医院，我们随后就到。”
车坐不下只能如此安排。
赵启明再不想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脚黏在地上，求助地就看着褚越。
三人：“？？？”
醒醒，你可是刑侦科的科长，怎么能如此胆小。
褚老二抱住褚越左胳膊，以行动表示他和褚越不分开，赵启明眼疾手快，抢先高飞一步抱住褚越的右胳膊。
褚越：“......”
高飞傻眼，这是要让他开车的节奏？
四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三分钟后高飞妥协道：“要不，我开慢点，你们跟在我后面。”
他心里也发毛，要不是因为报案时有所隐瞒，害赵启明四人陷入危险心里有所愧疚，他绝不想离开褚越三米远。
他又不是警察，真要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他。
赵启明眼睛亮了，情深意重地握着高飞的手说：“高师傅比我车技好，多谢。”
高飞：“......”
他能说他后悔了吗。
赵启明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催促高飞快走。
褚越和褚老二努力憋着笑，太仗义了苦的可不就是自己。
高飞以蜗牛的速度前行，时刻注视后面的三人，他们慢他就慢，距离完美保持在五米内。
“赵同志，你们遭遇了什么？”褚老二瞅瞅冷汗打湿制服的同志，好奇的要命。
褚越同样好奇心泛滥。
赵启明手指颤抖的摸出一盒烟，递给两人一支，点上后狠狠吸了几口才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我在车里等褚越，前脚不见他的身影，后脚停车场出现上百只阴魂，从我们身体里穿过，没有意识浑浑噩噩地往餐厅聚集。
我差点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这时褚越打伤的女鬼红姐突然现身，它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但魂体若隐若现，看得出很虚弱......”
亲眼目睹红姐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掉所有的阴魂，包括鬼厨师在内。
红姐吞噬阴魂后魂体凝实，飘到引擎盖上对他露出瘆人的鬼脸。
随即红姐出现在副驾驶冲他桀桀怪笑，刺入灵魂的魔音像是要将他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嗅到红姐身上的腐尸味，浓郁的腐臭差点没把他给熏死。
随着红姐恐怖的怪笑，警车疯狂的乱撞，无论他怎么踩刹车都不管用，眼睁睁看着褚越下来又回去，嗓子喊哑了，褚越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有生以来从没这么绝望过。
这还不算完，红姐脸上的皮肤一寸寸剥落，腐肉和血水四溅，血糊糊的眼珠子阴测测地瞪着他，嘴里喊着让他下去陪它。
车直直往粪坑撞时他抱着必死的心，哀叹兄弟几个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事，最终却落得个被屎尿淹死的下场。
转折再次来的措不及防，车突然停了下来，红姐再次消失无踪，险险逃过一劫没。
多久褚越便找到他们。
直到现在赵启明脑子里还是红姐骇人的脸，鼻子里全是腐尸味，耳朵里还残存着魔音。
“兄弟受苦了。”褚老二同情的拍拍赵启明。
光在脑中幻想那个画面他就忍不住冒冷汗，更何况是真实经历过的赵启明。
赵启明夹着烟的手指抖了抖，木然地吸了一口，扔掉烟蒂，碾熄。
案子还没破，自己的心态崩了，他似乎已经不能胜任科长一职。
褚越看看他说：“没事，多经历几次，经验多了没准儿就不怕了。”
赵启明一脸谢敬不敏，双手摆个不停：“这种经验送你要不要？”
看看升到头顶的满月，颇后悔地嘟囔道：“该带刘思衡来坐镇。”
“干嘛带他？他不怕？”褚老二不明所以。
“那小子的师父是道士，我虽没见过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但他跟着道士师父学了十几年，就算对付不了厉鬼至少逃跑没问题。”赵启明解释道。
“看不出他小小年纪这么厉害，那你真是亏大了。”
褚越更加同情他，刘思衡主动请缨，赵启明嫌人家刚入警队半年经验不足给拒了。
这话他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口，好歹给人留点面子不是。
赵启明反差太大，在褚老二心里英勇无畏的形象降低了不少，说话多少有点随意。
他越想越乐，笑得前俯后仰腰都直不起来：“该，谁让你不准他来的，人家说了你印堂发黑还吃了你一记爆栗，好心被雷劈，活该遭罪。”
赵启明经他一说愈发悔得肠子都青了，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转念一想，不对啊，结合褚越三人的举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三人八成是知道闹鬼才来报警。
高飞那家伙一脸憨厚老实样，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