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眠在边予家留宿。
虽然屋里是小的，但床的规格还算可以，能勉强睡下两个人。
边予洗完澡，刚爬上床，沈眠便掀开被子，直盯着她的腿。
“等等，把你的裤子卷起来，我看一下你的膝盖。”
“……”
边予：“你怎么知道的？”
沈眠冷哼：“还想瞒我？我自有途径。”
边予把裤子卷起：“都没什么了，你看，就是磕碰一下而已。”
沈眠仔细打量了一番，把她的裤腿拉下去，没好气地说：“没什么会需要去医院？”
她是知道边予有多讨厌医院的，之前在国外的出租屋里都烧迷糊了都不愿意在医院住一晚。
边予不好说是程京赐非要带她去的，干脆沉默了。
“之前让你一五一十给我交代的事你没说，正好今晚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沈眠话里的威胁性十足。
边予伸手捏她的鼻子：“不是要说你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我这边来了？”
“我缺爱不会死，你的事更重要一点。”
边予叹了口气，躺下把被子盖好，在昏黄的灯光下，觉得好开口了一点，便把除夕以来发生的事都跟沈眠大致讲了一下。
虽然在敏感的地方适时选择了跳过，但也足够让沈眠炸掉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同意去当人质，然后把自己送到那个精神病面前，差点死掉？！后面还受到他家人的威胁，一直处于随时死掉的状态？！！！”
沈眠的反应太过激烈，让边予开始犹豫还要不要把这事说完了。
“没有死掉，我就是脖子破了点皮……”
“有区别吗？他要再疯一点直接乱来，你的头都滚出两里地了！”
“……”
边予：“对了，你那个告白怎么样了？”
沈眠：“别给我转移话题！所以，你跟那个程京赐接触，是因为他要保护你？”
边予点头。
“那现在呢？”
“他任务完成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交集了。”边予平静地陈述事实。
“他就只为了任务？”
“不知道，或许吧。”
沈眠洞若明火：“他对你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的，没在一起就是你没有接受他。”
边予笑得苦涩：“我不敢。”
“为什么？”
“可能是越重视的对待起来就会越谨慎吧。高中跟他约定了考同一个大学，后面我背弃了约定，出了国，回来以后跟他接触多多少少有点别扭，但也不算什么，慢慢就习惯了，甚至有点贪恋跟他一起的时间……”
“那不挺好的？”
“他珍惜我的时候我跑了，回来后他一句不提之前的事一如既往地对我好，甚至为了我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每次想到这些我都很愧疚，没有办法面对他，想躲他。”
沈眠摸了摸边予的头，安慰道：“你这性子就是容易多想，爱情哪有什么愧不愧疚的？他喜欢你，觉得你值得，就对你好呗。”
“可我希望的是，我喜欢他，那我的出现就是让他变得更好，而不是拖累，更不是再次施加伤害。”
沈眠：“他要这么容易被伤害就滚远点吧，别祸害你。”
边予被她逗笑了，本来严肃的事也变得没那么伤感。
“沈总什么时候这么双标了？”
“我这是偏爱。”沈眠强调。
“好好好，那你呢？”
沈眠语调平平：“我的故事就没有你那么长了。”
“说来听听。”
“总的来说就是男主心里有白月光，女配不自量力非要去表明心意，然后男主立场坚定，直接甩给女配一句‘多谢抬爱’，女配灰溜溜地退场的故事。想想还蛮狗血的，以前只在杂志中看过，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挺难受的。”
边予有些意外：“白月光？”
“嗯，听说他有个前妻。”
“之前没听他提过。”
“这种事也不好跟我们这些外人提起吧。”沈眠闭眼，“要不是我那次无意中看到他的手机屏保，又去问了一下店里的老员工，我也不知道。”
“他是想把前妻追回来吗？”
“谁知道，可能吧，毕竟都那么干脆地拒绝我了。”
沈眠翻了个身，背对着边予。
边予担忧地叫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先自己玩会，等我把那两滴该死的眼泪憋回去，丢死人了。”
“跟我有什么丢人的？”
“我就是不想再为他哭了。”
边予想起早期沈眠刚看上殷晏初时，还误把她当成了情敌，当时的她也是特地躲着自己憋眼泪，不想被自己轻看。
“好了。”沈眠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眼眶是红的，但没有泪痕。
“也无所谓，反正我没了他也不会死。”
想她沈眠潇洒那么多年，最后居然一头栽到了一个老古董身上爬都爬不起来，说出去都被人笑掉大牙。
边予知道沈眠那强撑出来的不在意，如果真的不在意，又何必特地躲到国内疗伤呢。但她什么都没说，只轻声回道：“是啊，谁没了谁都不会死。”
“男人嘛，再找一个就是了。如果你实在是无法面对那谁的话，就干脆把他忘了，再找一个，省事。”
边予笑了：“我感觉你这语气下一秒就要给我安排你那些蓝颜了。”
“不会了，他们都配不上你。”沈眠抱紧边予，眼皮子开始打架了，“就算要安排，也是把你跟清迟安排一起。”
“可别，你这媒人还没做够啊。”
“等明天……明天你下班带你去酒吧我们好好看一看国内的帅哥……”
话尾还没落下，沈眠就睡过去了。
边予无奈摇头，侧身把床头灯熄掉。
如同在国外那些无眠的夜一样，两个女孩在床上抱着取暖，互相汲取对方给予的力量，支撑着度过那些愉快却又难熬的日子。
月亮也开始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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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程京赐没有再回南华小区，但他也确实没有搬的意思，只拿了几件必要的行李回到自己原来的公寓，其它的一律还堆在那。
生活好像跟以往没什么区别，要非要说有变化，那就是他走前特地让罗玉恒加强了对那一带治安巡逻，还有就是，他这几天的表情就没有松过。
脸一直绷着，还把放假前来找他的黎明晰吓了一跳，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